林弱弱拆掉了手上的纱布,手臂上留下两道明显的疤痕。
郎中来复诊,又给开了点补气养血和去疤痕的药。
夫人又嘱咐管家从库房里找了很多滋补品,丝毫不吝惜地拿给林弱弱,自从受伤之后人参燕窝都没断过。
府里从上到下都看在眼里,下人们暗地里都说林弱弱命好,身份低微高嫁到国公府不说,还能摊上待她这么好的婆婆,得是上辈子积了多大的德!
夫人之所以对林弱弱好,一方面是因为林弱弱为了保护陈姝瑗而受伤,另一方面,是她也觉察出陈乾一的病情有了极大的好转,她认为这是冲喜见效了。
再加上林弱弱处处表现得都不像是一个丫鬟出身的样子,这更是带给她很多意外之喜。
主院花厅里,夫人撸起林弱弱的衣袖,看到那两条疤痕,转身回屋拿出来一盒药膏。
温和说道:“这个药叫复颜平肤膏,去年我的手擦伤了,皇后娘娘赏给我的,没用完,还剩这些,如果不够,我再想办法。”
说着打开盒盖,用食指尖蘸取一点药膏,亲自给林弱弱抹药。
一边抹药,一边看似不经意地说:“你这守宫砂按说在平民女子中可不多见啊!想必你爹娘当初对你也是百般宠爱吧!”
林弱弱搜索了一下记忆,并没有关于守宫砂的印象,只有对她非打即骂的父母。
话说这居然是守宫砂啊,她自从穿越过来醒了之后,就一直以为只是一颗朱砂痣。
想了想还是把记忆里的童年描述给了婆婆。
“这守宫砂的来历我是没印象,记忆中自我出生起,爹娘就对我不喜。
打骂是常有的事,我从五岁起就要开始做家事,还要下地劳作,比小我一岁的妹妹就什么都不用干,更小的弟弟也不用。
后来八岁那年,村子里闹饥荒,父母决定以五两银子的价格把我卖给了王家……”
林弱弱语气平淡地说起这段记忆就像在说别人的事,这让夫人听了心里很心疼,用疼惜的眼神看着她,道:“你是有福气的孩子,他们是那没福的爹娘,你的福气在后头呢!”
林弱弱心里很暖,诚心诚意地对婆婆说了声:“谢谢,母亲!”
……
窦姨娘最近密切观察着大房的动静,她眼看着那边母慈子孝、风和日丽,心像在油锅里煎着一样。
后院老夫人房里,窦姨娘此时正在声泪俱下地跟老夫人控诉主母偏待她以及她的委屈。
“姑母,您说有她这样的吗?我再怎么样也是这府里的姨娘,就算我是那没脸的,不是还有您和来儿呢吗?
她这个当家主母怎么能这样。
合着我这些年任劳任怨、生儿育女的连刚进门的一个晚辈媳妇都不如了吗?
我想不通啊,呜呜呜……”
陈老夫人吧嗒吧嗒地抽着大烟袋,半眯着眼睛盘腿坐在拔步床边沿,一声不吭地把烟袋锅里最后的一点烟吸完,丫鬟接了过去,拿到一边去清理烟灰。
老夫人这才把眼睛全睁开,有点不耐烦地“咝”了一声。
窦氏听见,哭嚎之声稍微收敛了一点,改为低头小声啜泣。
老夫人见状,有点儿不耐烦地说道:“行了,你都哭了快一个时辰了,多大的委屈也该哭出来了!”
窦氏没说话,还在啜泣,老夫人接着道:“这么多年了,我不说你也应该明白,文彦的心思没在你那儿。
窦氏抽抽搭搭地小声说道:“我知道!”
老夫人继续说:“你就知足吧,好歹让你生了来儿,否则,就算是我逼他,他也不能让你还在这府上呆着,还给你姨娘的名分。”
听到这儿,窦氏渐渐停止了啜泣,气呼呼地道:“就算不喜欢我,可我也给他生孩子了,女人生孩子容易吗?”
老夫人有点生气了,“是只有你一个人会生孩子吗?你怎么还不明白,高门深院里的女人,荣辱都取决于男人对你的态度,就算得不到丈夫的宠爱,也要得到他的尊重,可你现在都没有,所以,你还不清楚你如今的处境吗?”
窦氏:“我……姑母,你好歹帮帮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