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王秋禾喘着粗气躺在床上,累了一身都是汗,就是起不来:
“谈对象了也好,闺女大了总归是要出门子的,谈的小伙子啥时候带回家看看?”
说这话的时候,王秋禾两行泪滑入耳蜗,儿子白养了,儿媳妇也得罪了,女儿要出门子了。
“不带,就咱家这情况,带来干啥?丢人现眼?实话说了吧,我跟马家说我娘死了。”
林元芳在马家吹牛皮,说大哥是干部,二哥在部队是当官的,家里住的是瓦房,院子里锤的那都是水泥地,这事儿,也跟王三嫂打招呼了,让她帮着圆谎。
要不然,人马家也看不上她。
啥?王秋禾眼珠子瞪得溜圆,她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孩子,各个都走了,她这辈子到底图了什么呀。
“啪!”王秋禾给了自己一嘴巴子,临着老了老了,落了个没有人问的下场,她憋屈啊。
“别哭了,哭有啥用?二嫂谈买卖赚了那么多钱,叫她给你找个老妈子伺候不得了。我要是不说你死了,人家问我,知道我嫁过去可能会把婆家的钱卷走给您看病,谁会要我?”
说完,林元芳干哕了一下,捡起院子里的锄头去地里了。
此刻刘敏趁着天色还早,在家里数钱,她这一票加上男人留下的家底儿竟有了小好几千的存款。
这是个很庞大的数字,她刘敏竟也在这个年代成了千元户了。
来的时候又买了点儿毛线,到时候给男人织一件羊毛衫,给大宝在织上一件儿。
瞧,这粉红色的就是给大宝准备的,她个子小,一斤半线就够了。
“嘶……”刘敏挠了挠头皮,这特么就算是看了书,也不会啊,再加上原主前世好吃懒做,哪里会织毛衣呢。
咋打?
她娘身体好的时候会打,打的那个针线一点疙瘩都没有,手劲儿匀称,松紧舒适。
正好赚了钱,抽个空回娘家一趟。
刘敏看看天色,差不多大宝一会儿就要下学了,赶紧割了点儿五花肉炒个白菜,放上篦子,溜俩锅贴,下头是烧的白米稀饭,脱下围裙去接娃。
学校门口,始终都是刘敏一个家长等娃儿。
“呦,张老师,您辛苦了,我家大宝咋还没出来?”
刘敏一眼看见张老师冲着自己走过来,一旁下学的孩子招招手,各个都喊张老师,声音超甜。
“大宝今儿有点发烧,下午第二节课就没让她上,吃了一片退烧药,在我寝室躺着呢。”
“啊?怎么会发烧呢?”
刘敏吓了一跳,赶紧去教室宿舍,莫不是昨天和亮亮玩疯了,闪了汗?
“别急,烧退了,就是不大想吃饭。”
“谢谢您。”刘敏客气的说道,进了张老师的宿舍,斜身坐在床边,摸了摸她的额头,有细汗,怕是烧已经退了,当下抱起来往外走:
“谢谢张老师,您真不愧是大城市来的老师,对孩子都这么细心。”
“你也一样,对女娃的观念比附近几个村子的母亲都要开明。”
说着,张老师推了推眼镜框,随着送出学校的步伐聊了几句:
“我们当老师的,一心都是为了孩子,孩子们可是祖国建设下一代的脊柱。
若是所有女娃娃的母亲都像妹子这样通情,想必祖国建设的重任也能让女娃儿能扛起来了,到时候,一定摆脱重男轻女的风气,女儿家也能顶半边天了。”
刘敏回头看了一眼张老师,发现他眼里放光。
让刘敏有一种不好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