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大头,啊?啥大头啊,俺年头间就跟老二分家了,你瞎啊。”
王秋禾接过钱赶紧塞进腰里,眼睛一瞪回头冲着说话那人就骂。
骂完拄着拐杖比正常人蹦的都快:
“老头子,拿着洗脸盆先回去,俺得在这哈等着,看看她们拿多少钱,别到时候周书记偏心眼儿。”
林海生叹了一口气,整个人已经被闹腾的吃不好睡不下一个多月了,人瘦的皮包骨头:
“你想咋着咋着,俺不问你了。”
林海生拿着洗脸盆搪瓷茶缸往家走,头都懒得回。
刚离开大队,撇眼一看,村口来了一拨人,领头的那人穿着中山装,头戴粘毛,披着一件裘皮,手里攥着一根一尺多长的烟枪。
“三弟,你瞧,这黄毛小子一听你的名头就怕了,一大早就把你侄子接过来了。”
身边的马长安笑嘻嘻的说道。
“哼,量那个什么,什么……”
“三弟,那个叫林元瑞。”
“哦,对,林元瑞,这龟孙子,敢在老子的底盘欺负我侄儿,他是不想活了,走着,量他再大的本事,见了本爷爷也得给我跪下。”
马正强一抬手,身后带着的十几个人赶紧簇拥着,马长安快走几步在前头带路。
“这干哈呢?”
马正强指了指大队部,这么多人跟抢钱似的。
“一群没见过世面的人,一看就是队上发破脸盘子呢。”
马长安嘿嘿一乐,走起路来昂首挺胸,他三弟那可是去过大都的人,岂能看得上这穷山旮旯里的乌烟瘴气?
“三弟,不瞒您说,那个林元瑞真不是个东西,昨个把你侄儿打了不说,还说不管你马正强是何许人也,一样给你……”
“嗯?说的什么?”马正强一愣。
“说您,说您不算个啥,就是一瘪三。”马长安这么一说。
马正强冷哼了一声,这回,就算是把他侄儿放出来了,那也得跪下来给他磕头。
还得是回回见响的,少一个没听见都不算。
“三弟,你也不用跟这些个乡野穷鬼一般见识,回头到了地儿,你往那一站,保证把那林元瑞小猫子给吓尿了。”
马长安形神并貌的说着昨天林元瑞的嚣张程度。
“哼,那是。”
马正强肩膀一抖,那裘皮大衣落了下来,跟着的人赶紧接住:
“就这儿?”马正强指了指紧闭的木门。
“对,就这儿……”马长安一咬牙揣在了木门上,没踹开,倒是门后的横木光当当响了几声:
“把门给我卸了,这大过年的,还挡着财神爷的道儿了?”马长安拉长嗓音,满满一嘴都是讽刺。
“我……我写,写,写保证书,我保证……”
咦?院子里有动静?
“晓峰?”马长安一听那声音还带着哭腔,肯定是又被欺负了:
“三弟,你瞅瞅,我没说瞎话吧。”
话音一落,院子里再次传来马晓峰哭嚎的声音:“爸,三叔,他们打我……”
院子里,站了两排武装部的兄弟,各个站的笔直,眼神坚定如刀。
中间坐着一脸青紫的马晓峰,林元芳低着头咬着下唇,眼泪成对的往下落。
刘敏看了一眼林元瑞,相视这下,不由蹙眉,今儿真没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