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重男轻女的年代,刘敏是幸运的。
侧身看了一眼张恒,感觉自己没什么好遗憾抱怨的,赚钱,赚钱,赚钱……
“你妈是什么病?需要多少钱才能治好?”
关了灯之后的夜很安静,张恒的声音很细小,像是梦呓。
“我以为你睡着了。”刘敏长出一口气说道:
“子宫瘤,这个年代的卫生条件特别不好,女人方面的问题得不到重视,得了妇女病的人在乡下是抬不起头的,说是不要脸病,所以再加上家里穷,就一直拖,拖成了这样。”
刘敏知道张恒不像别人那么封建,该说的也没有什么避讳:
“至于费用,我明天中午去军区医院正好顺便打听一下,估计少说也得五千块以上吧。”
张恒心里一咯噔:“那么多?那你靠着卖卫生带,什么时候才能攒够?”
“打开市场的话,就快了。”刘敏其实也没有底气。
本来预计的是两个月,现在俩月都过去了,她才赚了不到六百多块。
还好食堂的饭菜比较便宜,能省一些。
“卖东西是吧。”
张恒拉亮了灯,拿出那一大包卫生带出了宿舍。
“张恒,这么晚了你去哪儿?”
“卖东西啊。”
“同学们都睡了,这都十二点了。”
刘敏顾不上穿鞋跟着追出了宿舍。
谁知道她已经把隔壁宿舍的门给敲响了,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着,格外清晰。
吱呀,隔壁宿舍的门开了,传来了抱怨声:
“谁半夜不睡觉?找死啊……哦,张恒啊,这么晚了你……”
刘敏蹙眉,转身穿了拖鞋跟了出去。
发现张恒丢了八包卫生带在人家宿舍的地上:
“一块钱一片,一包五片,五块钱,送到我宿舍去。”
“张恒……”刘敏发现她这是强买强卖啊。
看那宿舍八个人各个都傻眼了,眼神里明显透着嫌弃却又不敢吱声。
“你别跟着我,我是要好处的。”
张恒回头瞪了一眼刘敏,拉着一包卫生带挨个儿敲门。
就在这时,自己宿舍想起滴滴答答的声音。
刘敏回宿舍去看,发现是张恒床头的闹钟。
这货怎么定了个十二点半的闹钟?她想干嘛?
按掉了之后,再回到走廊,已经没人了。
敲门声从楼上传来,显得极其微弱。
正想着,宋连喜伸着懒腰打着哈欠走了过来:“这么晚了谁还没熄灯睡觉?”
看到刘敏的那一刻,宋连喜顿时清醒了,加快脚步走了过来,伸头往宿舍里一看,张恒那假小子不在:
“张恒呢?”
刘敏还不知怎么说呢,隔壁宿舍的一姑娘穿着拖鞋过来了:
“这是我们宿舍的钱。”
放在桌上转身就走。
零零散散四十块。
接着,做一个四十又一个三十五的,桌面零钱堆了个小山。
宋连喜眼睛看直了。
刘敏她不敢明面上得罪,但是张恒这假小子她还是敢明目张胆往死里整的:
“这是干什么?勒索学生呢?你们……那谁,你是302宿舍的吧,说清楚,这怎么回事?”
怎么那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