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队面刘存粮咧着大嘴叉子走了过来:
“小敏啊,你跟恒娃子来溜达?天那么晚早点回去昂!”
“老大哥,吃好了没?要不,再给你溜一碗?”
“哎呦呦,不了不了,小老弟啊,你太客气了,这钱你拿着!”
刘敏看着自己父亲这老实巴交的脾气一点多没改。
刚被欺负进医院,这人家一给好脸色,他就觉得反而跟欠了别人似的。
难道,这就是乡下人刻在骨子里的自卑?总觉得比人矮了一头:
“得了,反正我爸就在你对面摆摊,有啥事你照顾着点儿,上次那事儿不跟你计较了!”
刘敏也没办法计较。
“这……这可真谢谢妹子了,来,里边请,今儿馄饨也不要钱!”
胖老板招呼着,大方的从他隔壁卤肉坛子里捞出一个猪耳朵,切开了给送到刘敏面前。
“我曹,好香啊,我说刘敏你哪儿来的魅力?明明是我当初不要命的跟人打架,好歹再这条街我比你有面子才对。”
张恒夹了一筷子塞进嘴里,猪耳朵外皮柔软弹牙,中间嘎嘣脆爽,香气四溢:
“给你撑腰那孙温顺,我看着像跑腿的,可他绝对不是跑腿的!”
“张文顺!”
“哦,对对对,张文顺同志!”
刘敏收拾了一半拿去给刘存粮摆在身边,没活儿的时候吃两口解解馋。
“就是因为这个咋鞋的,奎哥刚出院就被关起来了!”
身后传来一阵粗犷的声音。
刘敏起身回头看去,来了十多个街溜子,中间站着那小老大看上去也没多大年龄,二十多岁的样子。
穿着鸽子裤子,马甲,外面穿着一件米黄色的风衣,五官端正,除了为人有些阴冷以外,看上去不像是个坏人。
混子头头应该比较凶神恶煞才对,比如陈奎那孙子。
“大伯,您尽管在这摆!”那人和刘敏对视了许久,看了看摆摊的刘存粮。
随后,转身就走。
身后小弟不明所以的追问:“老大,您不是来帮奎哥撑腰的吗?”
“是啊,奎哥这次吃了大亏,还被重判了五年啊,这明显就是不公平!”
刘敏不由蹙眉,目送着那人上了一辆老爷车。
我去,这个年代能买起老爷车的可真不多啊……
“爸,你说实话,你是不是找张文顺给你开后门了?”
刘存粮这次没有害怕,一定有鬼。
刘存粮嘿嘿一乐:“找的邵医生,他也怪有本事的,说是给这边人打好招呼了,以后这就是我的点儿了。”
怪不得。
刘敏转身回到馄饨官,发现张恒这个畜生把猪耳朵全舔干净了。
胖老板倒是眼尖,又给切了一斤猪头肉。
“我说胖哥,您这今儿得赔本啊!”张恒哪壶不开提哪壶。
“天冷了,卤肉不如以前好卖了,拿出来就得凉,炜这又怕烂,吃了不浪费嘛!”
胖子吆喝着,倒是生意还不错。
刘敏细细琢磨,既然这条街这么热闹,她也能在这摆个临时摊位买卖她的卫生带吧。
说干就干,刘敏第二天晚上就背着一大包的卫生带在街的另一头摆了摊。
今天来的早,天还没黑。
不少附近的学生来来往往。
一双大皮鞋停在了蛇皮袋前:“你这卖的什么东西?”
刘敏抬头看去,是昨天哪位街溜子的老大:“女人用的,不能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