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敏咬紧了后槽牙,这招也不行啊,来来回回不也是随便找个由头?
看元瑞那表情,好像杠上了。
不过,这事儿也不能全怪林元瑞小心眼,那年,李茂华骂他的话如今还在耳边。
记得那年汛期之前修河道,正好是六月,七月是汛期。
林元瑞刚去当兵,刘敏呢,也还没有嫁给林元瑞,但是几个同乡的朋友都知道他俩谈对象了。
李茂华可以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因为他那个时候就有条件去城里读书,跟乡下的孩子还是很多不一样的地方。
比如,他每次回来都有让人羡慕的白球鞋,白衬衫,还有九分裤,就连裤腰带也是皮带。
他知道之后就要跟林元瑞单挑。
可那时候林元瑞虽然还是新兵,他也打不过林元瑞,个头一米九,长得结实,胳膊一伸按住李茂华的脑袋,他踢都够不着。
一着急,就骂了林元瑞,说当兵的没好人,好人也没有当兵的,就他那样的,要文化程度没文化,要钱吧,穷的连蛋毛都数的清,有什么资格取敏子呢。
这话一出,林元瑞就还手了,把他打得好几年暑假没敢回老家。
等三年后回来,刘敏已经嫁过去了。
他还找过刘敏,得知她日子不好过,商议着要她们俩离了,跟他过。
那时候刘敏确实动过心思,可越是这样,刘敏越是痛恨林元瑞。
为什么别的男人可以,他就不行,一哭二闹三上吊,也是因为不甘心。
最后她发现自己很爱林元瑞,不然用不着胡搅蛮缠。
好巧不巧的那天李茂华来找她,说的话正好被林元瑞给抓了个正着。
又是一顿揍。
现如今,李茂华混好了,当村长了,身后有他爹给撑着,家里姐姐也嫁了个城里当官的好人家。
地位比以往还扎实稳固。
“行了,茂华,别喝了!”哥俩一左一右扶着他。
不然人都要秃噜桌子底下去了。
李茂华眼神涣散,指着没人坐的地方说道:
“小林,你……”
哥们把他手指头扶正,这才对上林元瑞所坐的地方。
刘敏满头黑线。
“哦,在这呢,对,在这呢,小林,你……你有种,你以前有种,现在也有种,你老婆呢,不是找我办事儿呢吗?
你办不成的,我……我一定帮着办妥喽……呕……”
李茂华没说完,直接吐了一桌面。
林元瑞不由蹙眉,拉着刘敏起身准备走,回头看了一眼吐的鼻涕眼泪一把的李茂华:
“我媳妇儿,有我,不用求任何人办事。”
回去的路上,刘敏低着头没说话,是不是看看被她牵着的手。
看看他的脸色。
喝那么多不难受吗?
“你想在长河截流养鱼是吧!”
“……”刘敏觉得他说话也挺正常,可脸色怎么就不好看。
她提这事儿不还是怕他跟人干杠上?
有不值当的,从小到大,在这个年代,那样的社会,一个村的小孩子不都一块儿玩吗。
再说,她也没喜欢人家。
“说话!”林元瑞声音有些僵硬。
“这倒是真的!”刘敏承认,她其实老早就想办这事儿了,只是现在土地都私有化了。
长河村的水源也就长河,唯一的鱼塘还是个死水塘。
“你跟我说,你要哪一段?”
林元瑞拉着刘敏,没回家,站在山坡上看着那条如同银带一般弯弯曲曲窝在长河村中间的那条长河。
这条河,不知源头,却贯穿了高海市,连接着孟云江,直入黑海。
刘敏侧目看着林元瑞:
“你喝多了吧,你又不是管理土地的,再说长河……不是私有。”
这事儿可早了,以前长河里有鱼虾,那些年是禁止捕捞,说是挖社会主义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