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等那口子和狗蛋回来再吃一顿。
林海生叹了一口气,压低声音对老婆子说道:
“你说话能不能说道点子上?”
王秋禾一听气了:
“我咋了,我咋了,好话说尽,人家就是不愿意回去,咋?还叫我这一把岁数给磕头不成。”
这一气,林海生生怕坏事儿,赶紧把老太太拉出院门去:
“咱们来的目的是让敏敏回去,你堵着气干嘛?敏敏哪儿做的不对,你说说。”
“哪儿不对?要是搁在以前,我可没这好脾气,我这不在改吗,可敏敏毕竟是晚辈,那么跟着娘往我老脸上刮,你也不看看,差点老脸都被刮出一层皮来。
这样的媳妇儿,就算是再好,八抬大轿抬回去,那也得当祖宗供着,不能说不能点,还不能碰一根手指头,要了干哈!”
王秋禾气的将手里的拐杖戳在地上。
“你咋又糊涂了,在路上不是说的好好地吗?”
林海生气的跺脚。
来的时候说的好好地,这以前是以前,也是怪你这当婆婆的作。
而且敏敏也尽孝,又能干又贤惠。
这路上还承认自己确实不对呢,说会改,还保证到地方好好说话。
怎么到了这节骨眼,还是这样?
“我……我咋了我,她把元杰打了,我还没提呢,要是搁在我以前那脾气,我就闹上了。”
王秋禾自觉自己也委屈,堵得厉害。
以前是她不对不假,可这也很气人啊,还要咋?下跪?
“你这还是死性不改!”林海生气的咬牙。
正说着哗啦的声音,几个罐头被丢了出来。
紧随而至是身后双扇木门咣当一声蛮力关上。
咔嚓……
二老四目相对,同时看向木门,又看了看被扔出来的罐头。
都知道这是赶人了,门也上了横木。
…………
院子里,刘敏呼啦啦喝完了所有的汤。
碗筷往伙房水盆里一放,正要蹲下身子洗。
张秀珍拉住了她:“少蹲,妈洗!”
肩膀一挤兑,将女儿挤到身后:
“你可不要怪妈做事太苛,是他们林家的不是。”
刘敏坐在炉灶边上,拖着下巴看着母亲:
“妈,你听说过一句话叫为母则刚吗?”
她母亲以前老实巴交,叫人欺负了,总是拿吃亏是福来安慰自己。
那时候,刘敏可担心她了。
“刚啥刚啊,还水瓢呢!”
张秀珍听不懂这文嗖嗖的话。
涮了碗筷,抹布一抹,摆好放好。
急匆匆的撤下袖套,围裙,拍打了一下身上干面条落下的面粉:
“你啊,都不知道咋疼你了,要是走多了吧,怕你累着,要是不动弹,又怕你到时候生娃儿的时候受罪。”
说着,拿着肥皂把围裙袖套搓洗了一下挂起来。
手刚从院子里晾衣绳上抽回来。
张秀珍狐疑的擦了擦手,走到院子门边,侧着耳朵听。
回头直摆手。
刘敏过来了:“咋了妈!”
张秀珍指了指大门,压低声音说:“还没走呢,真是厚脸皮!”
刘敏忍不住捂着嘴笑,因为母亲认真的样子特别好玩。
本就瘦的跟似的,此刻满眼警惕的使劲拔着脖子往门缝里看。
“哎呦喂,这咋走了人有来几个要饭的呀,这家里还有俩馍馍,您等会儿,我去拿。”
张秀珍故意提高嗓音,就当是要饭的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