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个道理乡下人都懂。”
田洁兰见儿子人没走是没走,可也没进来,就站在门口靠着门框眯着眼睛,半死不活的样子看的人来气。
床上的褚怀义脸色有些发黄,就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假寐。
他那点儿资产留给那孩子也是弥补缺憾。
想当年他还在创业,那时候很难,刚办起一个小型纺织厂却请不起工人。
一路摸爬滚打的慢慢学习总结经验,别人说乡下的工人便宜,好请,而且好管理。
就那年他下乡招工认识了王秋禾,那时候的她长得不错,脾气性格都烈的很,一吆喝就跟大喇叭似的给找了几个同乡一起跟着他干活。
也就那时候好上的,但是他已经结婚了,娶得也算是地主家的闺女,很有修养,没什么脾气,再加上褚怀义那时候年轻气盛,总觉得家里的女人太死板,所以也就见了王秋禾那种性子一下子就觉得新鲜了。
现在想想,到底是因为他的年轻气盛亏待了那孩子。
他没脸给王秋禾什么,但是她现在死了,自己也得了重病,总能给孩子留点什么。
见褚怀义就这么躺着也不说话,所有人都面面相觑,矛头转向了一直不说话的褚怀义媳妇邱玉兰。
“三婶儿,你说句话啊,您从头到尾就没有一点意见?”
“就是,这事儿您应该最有话语权。”
邱玉兰抬眸淡淡一笑:
“能有什么意见,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听说那孩子都二十多了,比你家御风还年长几岁,总不能回到过去给掐死吧。”
“这……哪您怎么知道一定就是咱们褚家的血脉?”
老二拍桌子说道。
“我知道。”邱玉兰此话一出,褚怀义才睁开眼睛看着媳妇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是的,她媳妇儿是最早知道的人,这次检查出来病重和手术风险的结果,两口子是商议过去找那孩子的。
毕竟膝下就一个女儿还嫁出去了。
这个女人就这样,什么事儿都波澜不惊的,要是年轻时候有个脾气好歹不觉得那么孤单,他也不会犯浑。
“大哥二哥,你们就同意老三这个愿吧,毕竟人也没多少日子了。”
邱玉兰眼里有泪。
几人面面相觑,连这亲娘都不说什么,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门口的褚御风似乎是站累了:
“唉……你们真是多心,是就是呗,该给的给,该回的回,我是没意见,大不了多个小叔。”
说完拢了一把头发晃晃悠悠的走了。
边走边给褚明浩打电话,交代他运苗子去长河村。
田洁兰一看儿子这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就觉得他不争气。
大家伙唉声叹气了一会儿。
走廊里传来哼哼唧唧的声音:
“啦个病房咧,唉……这个不孝子呦,还叫我这八九十岁的老东西来看他,混账东西。”
老大老二还有两位年过半百的女人都站起来了。
直到满脸老人斑带着假牙的老爷子到了,才簇拥着给扶着坐下。
这老头一坐下就拿拐杖使劲戳了一下病床上的老三:
“混账东西,好好滴咋还要死咧,我都没死,你死个啥劲儿?”
褚怀义也不说话,生病这种事儿谁想谁脑子有泡。
只是这老爷子一到,没人敢说话了。
几个儿子儿媳面面相觑,都想开口让老爷子主持公道,看看这事儿到底妥不妥。
“大哥你说!”
田洁兰毕竟是媳妇儿不好当着老爷子的面掺和褚家血脉的事儿。
老大褚怀安清了清嗓子说了这事的前因后果,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