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王位继承者依贝尔殿下在回归后的第一天就亲自制作出了八枚带有其灵魂烙印的令牌。其中四枚落于四位圣殿主人手中,一枚归守护者银所有,一枚属继承者独有,而其他两枚却不知所踪。
继承者回归当日,身边共有七人陪同,除去四位圣殿主人与守护者银,还有两位同行者身份不明,联系到这些,若叶很容易就能明白眼前两人的身份。
这两人中,至少有一人曾与继承者一同归来。
洛依贝也正是因为想到这些才故意出示令牌,她就是要若叶明白,无论血蝶面具背后的人是谁,他都是护送继承者回归亚斯兰大陆的辅臣之一。
他,不可查探,不可伤害。
持有令牌者当与四位圣殿主人拥有同等权限,若叶所掌控的权限自然在这枚令牌之下,但他执行相应的单膝跪地礼节却并不是因为令牌所附带的权力。
打破塔楼第四阶魔法结界的东西是令牌,它的确是一枚象征着权力的令牌,但它同时也是始祖白夜的骸骨,所以,很多人又称它为“骨令”。
在艾维拉家族内部,唯有已经被确认为王位继承者的始祖血裔才能将灵魂与骨令结合,并激活骨令。
女孩手执骨令,不卑不亢说道:“执事,我与我丈夫虽不属于圣殿,但殊途同归,大家都是为公主殿下为家族效命,还请执事不要刻意阻拦。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以及我们两人的身份,你都可以如实上报主位。”
那句“我与我丈夫”让纳尔很是受用,他下意识非常配合地环住了女孩的腰身,只是这具被化形术做过伪装的躯体怎么摸都少了些肉感。
似乎还有什么地方不太对,但他一时间还未想通。
若叶起身拂去衣角尘土,又深深看了两人一眼:“名讳。”
女孩并不回答。纳尔以指尖轻触面具眉心处,一串红蝶随他的手指打圈飞出环绕于两人身侧,红蝶振动双翅撒落下层层绯红鳞粉,如梦似幻。
两人的身影在绯红薄雾的笼罩下愈发模糊,最终消失在原处。
林间只留下了女孩飘忽空灵的回应。
她说:“血蝶。”
……
两人刚回到寝室,洛依贝就缠着纳尔教会了她开启红蝶幻象的咒文。
纳尔去沐浴后,洛依贝一直守在床前把玩手中的血蝶面具,在此之前,她从不知道这面具还能通过制造红蝶幻象帮助佩戴者暂时获得隐身状态。
真是个用来跑路的好宝贝……
难怪纳尔会故意与若叶周旋多时,因为他有绝对的把握能逃脱。
“血蝶”是她临时为两人想出的组合名字,自己今晚虽出现在若叶面前又使用过骨令,但有了化形术的伪装身份不会被轻易识破。
她后仰身体打算躺下等待纳尔,谁知腰间却被某个东西硬生生硌了一下。
“炽离?”她回身立刻认出了那把巨弓,很长一段时间未见到这把弓,如果不是它今天主动硌她一下,她还真就忘记了它的存在。
她明明记得纳尔进门的时候,炽离并没有跟随在他身边,想起这把弓与自己的渊源,她微微一笑,玩心渐起。
女孩用手指轻弹过紧绷的弓弦,调笑道:“突然硌我,难道是你想我了?”
洛依贝原以为炽离至少会有点回应,却没想到左等右等巨弓也没有任何变化。
她又重敲过弓身,不满道:“你跟你的主人一样呆。不过……既然你想起我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地陪你玩一会。”
纳尔并不知道洛依贝与他的契约武器玩得正开心,他刚打开浴室的玻璃门,锋利的箭矢尖端便指到了他锁骨上方。
那是一支通体刻有金色枝蔓纹路的白色箭矢,纳尔看到它的第一眼便抬手死死攥住了箭矢前端,他眼瞳里飞快溢出了血光。
男人这副如临大敌的阵仗险些吓坏了执弓玩闹的女孩,她甚至都没有拉开弓弦,只空有射出的姿态,她根本没想到纳尔会有这种反应。
“纳尔……你……没事吧?”她故意腾出一只手在男人眼前晃过。
男人自然看得出,此时的洛依贝状态很正常,他握住箭矢未松,以严肃冰冷的口吻命令道:“炽离,回去。”
巨弓很乖巧地消失在了原处。
他走上前伸手捧住女孩的脸庞,极认真地要求道:“你答应我,今后不要擅自触碰炽离。”
“我只是一时兴起想玩玩它。”
“玩也不行,我不允许你再拉开它,更不能射箭。”男人又严肃补充道。
女孩看着男人一脸紧张的模样,不知想起什么,突然掩面发笑,退后几步将纳尔让进了卧房另一侧的练习房内。
她指指墙上问:“那我……是不是闯祸了?”
这房间整个墙面上都挂满了为练习暗器发射准度而备下的标靶盘,而现在,所有标靶盘上几乎都扎着几簇金纹箭矢。
纳尔愣了愣,他看着满墙的箭矢又望向手中的那一支,最终将目光落到了女孩脸上。
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