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望去，走廊长椅上坐满了病人。周灿挂着水，盯着泛着光的手机屏幕。

两列对话，一列是白的，一列是绿的。矩形的小方格构成了最流行的沟通方式。

“吴姐，我早上头疼的厉害。想请一天假，去医院做个检查。”

“你后天休假，后天再去吧。”

“吴姐，我从周二开始，头痛愈发厉害了。到今天有四天了，实在是坚持不了了。”

“去吧。后天加班。”

“谢谢吴姐。”

苏灿自嘲的笑了一下。一年365天，工作360天。来看医生的病假还要用假期来抵消。生产队的驴也不能这么用啊。

真是受够了这种生活。

这种乏味、疲惫的生活。上大学之前，感觉未来一片可能。大学毕业了，一下子觉得自己的人生一眼望到头了。每天复制粘贴般的上班打卡，叮。下班打卡，叮。乏味又疲倦。

一瓶药快滴完了，她下意识的呼唤身边人去叫医生。一转头，身边无人。顺着目光望去，有小孩，有大人。无一例外的，身边都有人照顾他们，或父母、或朋友。自己只有一人，不免有点心酸。

只能靠自己了呗。周灿刚要起身，一个身影来到她身前。

锃亮的黑色皮鞋，笔挺的西装，含笑……含笑的脸庞。

周灿倒有些不好意思了，突然蹦出个人来，还冲着她笑。她挡路了吗？没理由啊，她坐在椅子上呢，挡什么路。

男人的笑意更深了。他俯下身，在周灿耳边轻声说了什么。

周灿瞳孔紧缩，头好痛，头痛欲裂，头痛欲裂。她伸出手向男人呼救，那男人却是没看到一样，不为所动。

“救我。”她用力的挤出两个字，向周围人求救。一个护士注意到了，急忙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