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女人尖叫着,同时嘴里又发出野兽般的吼声:“说,你将我的涛涛弄到哪里去了,你还我涛涛!还我涛涛啊!”
一边尖叫,一边张牙舞爪的要来撕扯许氏。
面对突发其来的发疯,大家都愣住了,就连王落花和李逢君也没想到。
此时,焦氏正好过来,一来,她想瞧个热闹,二来想请大家明天去帮他家割麦子,没想到她一过来,疯子就发疯了。
也不知这瘸腿疯子哪来那么大的力气,竟将王落花掀倒了,被李逢君及时扶住。
她生怕受了牵累,被疯子伤到,连忙转身就跑了,然后又当成一件大新闻似的夸大其辞在村里渲染开来。
“不好了,不好了,疯子发疯了,我的娘喂,那真是个武疯子,发起疯来实在太可怕了。”
“眼睛瞪的像铜铃那么大,手指甲又尖又长,比女鬼还要厉害,还有,她说话像大虫在嘶吼,力气也大的吓死人。”
她益发添油加醋,两手不停的比划着,说的唾沫腥子横飞。
“一下子就将那个姓王的丧门星撅倒在地,连李天宝都制不住她,还把冯晓荷的脸也抓花了,许桂花的眼珠子都差点被她抠出来,白兰兰吓得直哭,家里几个男人都撂不倒她,不行不行!”
她开始煽动起来,“一定不能将这个武疯子留在村里,我马上就去族长家里,不能叫这个疯子祸祸了村里人。”
说着,还不忘拍着大腿,“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丧门星娶了个丧门星,又招来这么一个丧门星的武疯子……”
女人发疯时,力气固然大,但远没有焦氏说的这般夸张,很快,她就被家里的男人制服了。
“涛涛……”女子发出凄厉的尖叫,“你们还我涛涛!”
纵使许氏素昔胆子还算大,见到这样的她,也吓得脸色惨白,浑身颤抖,白氏则吓得退到一边,不敢言语。
女子拼命挣扎,王落花急道:“我马上就去弄安神香过来,好让她先安静下来。”
说完,她飞也似的奔进屋里。
李逢君本想点了这女子穴道,让她动弹不得,只是她一个发了疯的人,恐全身血气胡乱游走,若点她穴道,怕伤及性命。
犹豫间,李老二和李老四已经将女子一左一右反剪住了。
女子拼命挣扎,一个劲的叫嚷着涛涛。
她衣服本就破旧不堪,这一挣扎,哧拉一声,衣服在瞬间撕破了,后肩胛骨的位置赫然露出一块青色的像是云一样的胎痣。
李老二和李老四毕竟是两个大男人,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然后默默转头过。
“天啊!”
冯氏大叫一声,整个人在瞬间就呆住了,两只眼睛直愣愣着盯着女子后肩上的胎痣。
“你们快放开她,她是娇娇,她是我的娇娇啊。”
众人一下子全愣住了。
李老二很快反应过来,以为妻子是想女儿想疯了,误将疯子当成女儿,转头看向冯氏:“晓荷,你胡说什么呢?”
“没有,我没有胡说,你瞧她后肩上的胎痣。”
她一下子冲了过去。
李老二转头一瞧,顿时也呆住了:“娇娇,真是我的娇娇。”
因为太过激动,说话,嘴唇颤抖不已。
李逢君惊呆在那里:“不会吧,天下竟有这样巧的事,小干柴真捡了一个姐姐回来?”
……
是夜,初夏的风透窗户缝隙,丝溜溜的钻进了屋子,吹动烛火摇曳。
烛油慢慢流淌下来,淌满了高柄烛台。
女子蜷缩在床上,闭着双眼睡着了,即使睡着了,她也始终保持这样的姿势,一动不动。
冯氏坐在床前,手里拿着洁白的毛巾温柔的替她擦拭雪白头发上残留的水迹。
因为太过激动伤心,她的牙齿紧咬着嘴唇,将嘴唇都咬破了。
不自觉的,眼里又滴下泪来,哀哀哭道;“我可怜的娇娇,这些年你到底吃了多少苦,怎么弄的浑身是伤,头发全白了,人也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