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她敲门,门“吱呀”一声就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身材纤长高挑,着黑色劲装的人,一张脸雪一般的白,雪一般的冷。
她一下子就认出了她。
任迎九!
她来了这么多次,从来都没有见过任迎九,可见她是有意躲着她。
她面色微微一变,想躲已是来不及,因为对方也一下子就认出了她。
两个人都怔了怔。
然后当作谁也没瞧见谁,各自走开了。
王落花走上台阶,不由的又回头望了她一眼,发现她脚下粘了一片落叶,落叶很快就掉落下来,被风一吹,在半空中打了几个回旋落到地上,安静躺在那里。
王落花也不知道回事,鬼使神差的慢慢走了过来,捡起了那片落叶。
“吱呀”一声,门又打开了。
她赶紧不动声色的将落叶塞进怀里,见出来的是袁子义,她冲着他打了声招呼:“袁大哥好。”
袁子义嘴角微微挑起,露出几乎看不出来的笑容:“原来是王姑娘,这么一大早,你怎么过来了?”
王落花笑道:“我找杨老爷有事。”见他要走的样子,又问道,“袁大哥这是要去哪儿?”
袁子义淡声道:“有差事要办,告辞了。”
待他走后,王落花前去敲门,守门小厮见是她,脸上立刻堆出了笑容,跟她打了声招呼。
因为来的次数多了,也不用人引路,她径直朝着皇上所住的屋子走去。
刚走到院子里,就听到那边传来歌声,更准确的说是嚎叫。
紧打鼓来慢打锣,停锣住鼓听唱歌,诸般闲言也唱歌……
王落花曾在说书摊上听人唱过,唱的是十八摸。
因为对方的嗓子跟破锣似的,实在难听,她赶紧捂上了耳朵。
里面,凤凰烦燥的捂住耳朵,在屋门口踱来踱去,然后又气咻咻的冲着里面叫嚷。
“表哥,你能不能不要再唱了,一大的吵死了,还让不让人睡觉啦!”
宋连承好像没有听到她的声音,继续抱着枕头唱,一边唱,一边啊鸣亲枕头一口。
凤凰气的将门敲的砰砰响:“表哥,你不要再唱了,鬼哭狼嚎的,难听死了!”
宋连承这才停住了,他很是生气的抱着枕头从床上跳了下来,连鞋子也没穿。
下人拦都拦不住,他光着脚冲到门口一下子将门打开,横眉怒对着凤凰:“你个死丫头嚎什么嚎,若吓到我家阿蔓,本王弄死你!”
“什么阿蔓,根本就是个破枕头!”
“你放屁!”宋连承将枕头紧紧抱在怀里,“明明就是阿蔓,你个死丫头再敢胡说八道,本王诛你九族!”
凤凰气得几乎要跳起:“你是我表哥,自然也在九族之内。”
宋连承直愣愣的盯着她:“你是谁,你又算哪根葱,也配做本王的九族?滚滚滚,休要打扰本王给阿蔓唱歌。”
他拍了拍枕头,“阿蔓,走,继续和本王快活去。”
凤凰气的白眼直翻,不言语了。
然后,他破锣似的歌声又响起,凤凰捂着两只耳朵一路暴走去找皇上。
皇上愁的眉毛耷拉,眼睛耷拉,整张脸都耷拉,即使如此,威严不减。
他耳朵里塞着棉花,正斜躺在春滕椅上,满脸愁苦的也不知在想什么。
凤凰一下子推开门:“舅舅,我实在受不了了,我要回京都去。”
“你说什么?”
皇上拿下塞在耳朵里的棉花。
“我说……”
一语未了,顾五急急来报:“皇上,王姑娘求见。”
“什么,落花丫头来啦,快快快,快让她进来。”
皇上赶紧起身,又对着凤凰道,“凤凰,你先回房去吧,有什么话过会子再说。”
“我不回去,每回那个王落花来,舅舅都高兴的什么似的,舅舅……”她蹙眉看着他,“你是不是看上她了?”
皇上顿时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论年纪,我都可以当她爷爷了。”
凤凰不以为然:“舅舅后宫佳丽三千,年纪小的可以做舅舅孙女的又不是没有。”
“你——”皇上一张老脸气得通红,“顾五,赶紧将她带下去,不许她再出来。”
“舅舅,你就知道整天将我关在屋里,再关下去,我都要……”
“带下去!”
“郡主,请!”
凤凰小脚一跺,气咻咻的走了,她一出门,就瞧见王落花等在那里,她见到她就气不打一处来,阴阳怪气道:“你来的倒挺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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