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会儿,就来了一位病人,李逢夏正愁找不到借口离开,便跟王落花说,他难得来一趟县里,要去街上给丽娘买些布料和首鉓。
王落花听了,不好再强留。
李逢夏出了医馆大门,走到半道迎面走一位形容憔悴,破衣烂衫的妇人,大冷天,脚上却连双鞋都没有,冻的双足又肿又红。
他也没多在意,那妇人倒是多瞧了他一眼,转头怆惶的朝着那边巷子走去。
他直奔县衙找到聂云将来意说明,聂云思忖片刻,也没说同意或不同意,只反问他道:“若下回他们还一哭二闹三上吊,逼你答应更过分的事,你可应允?”
李逢夏呆怔在那里。
聂云叹息了一声:“哥,不是我不想帮你和嫂子,只是这件事,请恕我实在无能为力。”
他这就算回绝他了。
李逢夏张张嘴,也不知说什么了。
聂云伸手拍拍他的肩:“哥,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上回若不是嫂子幸运,后果你是知道的。”
李逢夏顿时红了脸,想说丽娘的外婆年事已高,恐经不起这番变故,想想又没说,只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说的很对,这件事到底是他们有错在先,犯了错就该受到责罚。”
聂云默默点了点头,二人又聊了一会,李逢夏便告辞了。
因为时间还早,他去街上买了布料和首鉓,出了首鉓店,有个身影躲在暗处望着他,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
她咬着唇,默默流出了眼泪,将乌脏的脸洗出了两道沟。
李逢夏捧着新买的东西,专心坐在县衙的台阶上等李逢君出来。
等到了午时,他腹中饥饿,见有不少和他同样等这里的人陆陆续续的离开去吃饭,他正要起身,就看见王落花拎着一个食篮跑过来了。
“大哥,你果真在这里等着,人实在太多,我找了老半天。”她的声音气喘吁吁,鼻子上沁着一层细密的汗珠子,“等了这大半天,一定饿了吧。”
她赶紧打开食篮,将饭菜端了出来。
李逢夏不好意思道:“还麻烦你多跑这一趟。”
“一家子不麻烦的,而且我本来就要过来,我怕天宝哥哥会提前交卷。”
话音刚落,李逢夏伸手一指:“那不是天宝吗?”
王落花转头一看,果真是他,好像在寻找谁似的左顾右盼,她赶紧冲他招招手:“天宝哥哥,这边。”
李逢君听到她的声音,循声看来,一见到她立刻满脸兴奋,朝着她这边跑了过来。
李逢夏有些着急的问道:“天宝,你怎么这么快就交卷了?”
这么快就交卷的一般有两种情况,一种是有真才实学,下笔如有神,信心满满之人,另一种是腹中空空,什么也不会,胡写一通的。
“是呀,天宝哥哥,考的怎么样?”
李逢君嘻嘻一笑,拍拍胸脯道:“我是什么人呐,自然考的极好。”
王落花笑道:“我就知道天宝哥哥你最厉害。”
突然,旁边有人“切”了一声:“真是大言不惭,卷子都没判,就好意思说自己考的好,真当自己是天上的文曲星呢。”
李逢君一见是刚刚和他一起提前交卷出来的田生银,撇撇嘴道:“你当谁都像你,屁都不会,还好意思跑过来参考。”
田生银冷哼一声:“别高兴的太早,省得到时打脸打肿了!”
他刚说完,一个颤巍巍的老妇人和一个中年妇人就找了过来,老妇人问道:“银儿,你怎么这么快就交卷了,考的怎么样啊?”
田生银不甘被李逢君比了下去,也一拍胸脯道:“中了。”
“哈哈,中了!”
老妇人和妇人欢喜不已,老妇人还叫来一个丫头,让她赶紧先回家报喜去,然后笑眯眯的招呼着孙儿过去吃饭。
李逢夏道:“天宝,别理这种人,你一定也饿了吧,赶紧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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