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许贯忠、燕青等人的阻击与骚扰下,金军慌乱了一阵后,终于搞明白了,袭击他们的并非是宋朝朝廷派出的正规兵马,而是宋国民间的小股武装。
掌握了这个情况后,完颜宗望选派大将耶律达瓦率马军数千名与许贯忠、燕青他们周旋;另派千余名弓箭手,于黄河渡口上游布阵,但凡有船只经过,一律射杀。这些举措,牵制住了许贯忠、燕青他们的陆兵,也限制住了阮小七率领的水军。同时,完颜宗望组织金军加速渡河。首批渡过黄河的金兵迅速占领了对岸渡口,保证了金军后续渡河。
许贯中、燕青、王进、金霞、银霞等人与金军战了几天,眼看着金军全部度过了黄河,只好撤退。
金军安然无恙地退回到了金国。新笔趣阁
在潭州的崇山峻岭中,正吃劲地走着蔡京及其儿子蔡鞗。原本,蔡京被贬为庆远军节度副使,是带着家人及随从一路走来的;但一路上,蔡京的名声越来越臭,老百姓不待见,骂是轻的,一些小袭击也是有的。渐渐地,便有看出苗头的兵士及随同悄悄开溜了。等快到潭州地界时,不知是如何走漏的风声,大山中闯出一群绿林,将蔡京的小老婆及金银都给抢跑了。蔡京的家人随同也知道蔡京到了日薄西山的时候了,也趁乱跑了。眼看着出发时浩浩荡荡的队伍,现在只剩下蔡京、蔡京老婆及儿子蔡鞗。
三个人拥抱在一起,哭将起来。
天色越发阴沉了起来。没了车马,也没了钱财的蔡京一家三口,连普通人家都不如。普通人家至少能爬山,能涉水,老态龙钟的蔡京和老婆王氏,平常娇惯惯了的,哪里能受得了这般哭。当即,三人哭哭戚戚,不知所措。
蔡京已经83岁了,是担任过四任宰相的人,阅历还是丰富的。蔡京对儿子蔡鞗说道:“儿呀!环境不由人,到什么环境就要过什么样的生活。现在咱们落难了,怨不得别人,只怨我们个人。现在的困难,没有谁能帮助我们,只能靠我们个人。爹和你娘已经好半日没进食了,你去讨点饭,好让爹和娘吃。”
蔡鞗哭着说道:“爹啊,娘啊,是儿子无能,让爹娘受罪了,儿这就去讨口饭。”说毕,蔡鞗拿着一个碗,拄着一根棍子就去套要饭去了。
这时候,天下起了沥沥细雨。蔡京老两口卷缩着一起,抵御着风寒。大约半个时辰,蔡鞗讨要饭回来了,是一碗稀粥,两个黑面馒头。
蔡京见了食物,两眼放光,赶忙扶着老婆王氏说:鞗儿要饭回来了,快来吃点。
王氏颤颤巍巍地过来,看着碗里的稀粥和蔡鞗手中的两个黑面馒头,吃力地问道:“你吃了吗?”
蔡絛点头道:“娘,俺吃了,吃了。”
蔡京接过碗,颤颤巍巍地端着,递到王氏嘴边。王氏喝了一口,推给蔡京,让蔡京喝。蔡京端着哪碗稀粥,能隐约看到自己的面容。蔡京的眼里留下了浑浊的泪水。想当初,自己是何等的风光,眼看着落到这种地步。蔡京又想起和算命先生打的那个赌。算命先生当时就告诉他,将来他是被饿死的。这在当时,听上去是多么的可笑,哪有一朝宰相活活饿死的?看眼下情形,恐算命先生之言要兑现。
蔡京越想越悲,忍不住大哭起来。
蔡絛和王氏都吓了一大跳。这种情况从来没有过。蔡京哭了阵后,忍住悲,交代儿子蔡絛道:“儿呀!为父一生,多有建树,曾四任宰相,风光无限;不曾想,能落到今日境地,足见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为父隐约觉得,为父的大限恐要到了。”
王氏、蔡鞗闻言大惊,惶恐地看着蔡京。
蔡京摇了摇苍白的头颅,眼泪流经满脸皱纹,显得愈加沧桑。
蔡京道:“生老病死,人之常态。想俺一生,丑事、坏事没少干,贪心也重了些;但对朝廷而言,贡献还是主要的。儿呀,为夫想不通,既是有厄运,何不早早兑现,偏要等到年迈体弱,无助无望之时?!”
蔡鞗无言以对,呆呆地看着蔡京。
蔡京道:“为父和你娘,生了你们八儿两女,女子自不必说,但就你们八个儿子而言,一个早亡,你随在为父和娘身边,其余六个皆中进士,均在朝廷为官,一个还做了太上皇的驸马,没想到为父却流落荒郊野外,说不定会被饿死。可悲啊!可悲!”
一家三口又哭哭啼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