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亭回到府中,想起今日云楚忱和魏子修在花丛中漫步的情景,便觉得浑身长毛了一般难受。
虽然在场还有第三个人,但在他眼中,只看到了魏子修对云楚忱嘘寒问暖,大献殷勤。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其他人在场的关系,他发现云楚忱今日有些心不在焉,主动开口说话的时候极少,行至花枝缠绕之处差点绊倒,还是魏子修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想到二人肢体相触,晋亭更加难受。
就算隔着衣服,那也不行!
他心中窝火却没有理由发泄,手脚都似没个着落一般,洪福寺后山菊园那一幕幕在他脑中挥之不去,全是云楚忱的音容笑貌和魏子修那副虚伪至极的嘴脸。
一想到对方那副自信满满的模样,他就觉得反胃!
魏子修其他人眼里,是有才华却从不在他人面前卖弄,但在晋亭眼里就正好相反,他认为这恰恰是最大的卖弄!
真是可恶!
更令人生气的是,云楚忱与魏子修二人并行与群芳之中的模样,实在太过相配……
晋亭控制着自己不去想那副画面,可越不想想,那情景便越是清晰。
常五常六一左一右守在门口,见自己公子脸色黑的要命,一副吃了苍蝇的模样,相互打着眼色,迟疑这要不要开口劝劝。
只是此事着实不好开口。
原本他们都以为晋亭与魏子修做对是因为厌恶此人,谁知这不过是自家公子为了引起对方注意的一种手段!
真真是……令人唏嘘!
常五不由跟着哀声叹气:“怎么办?咱们到底要不要劝劝?”
常六一向比哥哥脑子灵光些,说道:“公子煞费苦心的隐瞒,怕是不想让将军和夫人伤心生气,二老要是知道公子有断袖之癖,公子怕是要死的难看……”
“那怎么办?公子眼下这副样子已经很难看了!听说爱而不得最是磨人……公子不会这么一直颓下去吧?那将军和夫人也不好受不是?”
常六用手摩挲着下巴,“啧”了一声,“咱们劝的隐晦些,莫要露出魏公子来,不如……就用意中人代替!”
常五双眼一亮,拍手道:“好主意!你去!我在外面等你!”
常六挑起眉毛后退一步:“你去!”
“你比我会说话,你去!”
“你比我年长,你去!”
二人正在推搡间,晋亭开口道:“你们两个在门口嘀嘀咕咕什么?有话进来说!”
兄弟二人愁眉苦脸的对视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进去。
公子这脾气,一不小心就要挨揍!
两人磨磨蹭蹭进了屋子,常五见弟弟双眼望天不肯开口,只好自己迟疑着说道:“公子可是因为今日洪福寺的事发愁?”
晋亭这会憋闷的连气都生不出来了,长长叹了一口气。
常五暗叫糟糕,还真叫他们猜对了!
他看了震惊的常六一眼,斟酌又说:“公子,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那位,早晚要成家不是?该放下的还是早些放下吧,夫人可还等着您成家立业抱孙子呢!”
晋亭的抚弄茶杯的手一顿,转头看向常五,眉目间仿佛有团化不开的愁云,“你也觉得我们全无可能?”
常五心说这还用问吗?正舌头打结,常六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公子……这个婚姻之事,讲究名正言顺,你情我愿……”
这男人和男人,不过是某些浪荡公子玩闹的把戏,再喜欢也没见谁能娶个男人回家的,再说魏子修又不是秦楼楚馆的小倌,人家可是堂堂英国公府的小公爷……
晋亭却不知道二人心中想的是何人,问:“你们的意思是,她心里没我?”
常五常六连连点头,也算是这么个意思吧!
晋亭苦笑一声,“你们说的对,她若是心里有我,也不至于整日心心念念与旁人见面。”
常五常六被他说的也跟着心中酸楚,常六说道:“公子还是把心思放在合适的人家上吧……”
晋亭垂下头,嘴角的苦涩就想浸了黄连的苦丁茶似的,简直是苦上加苦:“我也曾想过,只是思来想去,竟无一人能及得上她。”
常五常六对视一眼,心想,那可不。
要不是无人能及,也不至于半个长安的小娘子都想嫁给他!
不过,要是公子真与魏公子凑成了一对,可不就苦了全长安的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