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灵脉换成魔脉之, 谢汋便闭为名,在石室内日夜不休地练功。
他的旧伤很快痊愈,损伤的经脉完好初, 不到一个月, 先前流失的功力已经恢复大半, 按照这样的速度,最一半载,他便有望突破境界。
他越发感到这些来入错道门, 若是从一开始便修魔, 他的修为早就可突飞猛,何至于被重玄哪几个尸位素餐的东西压一头?
不过他的沾沾自喜并未持续久,他深知自己临深渊, 在重玄这样的正道大宗暗自修魔,若是被人知晓,必定会被废除经脉逐出师门。
他羽翼未丰, 不能自立门户,只能暂且蛰伏, 但是纸包不住火,他修习魔道的秘密总有一天会被发现, 他势必会叛出重玄, 在那之前他必须未雨绸缪。
仅凭一人,修为再高也是势单力孤, 他必须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好在他在赤地经营,埋几条暗线,随可动用起来。
只是那些魔修唯利是图,这些他虽掌管赤地, 奈何夏侯俨盯得紧,指头缝漏出的几块灵石只是杯水车薪。
他需要钱,很很的钱,而且得在短间内弄到大笔钱。
他冥思苦想一番,忽然脑海中闪过姬氏那个病秧子的脸。
他与姬重宇打过次交道,私下也有些来往,先前他便话话外地暗示过,只是那候他碍于夏侯俨,一味地装傻充愣不接茬。
夏侯俨此人谨小慎微,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轻易作决定的,凌霄恒即将出征赤地,在这个罐头他就更不会节外生枝。
他举棋不定的候,便是他的机会。
谢汋思忖片刻,起身打开嵌在石室内壁中的暗盒,从面取出一片黑色的玉简并一支黑玉笔——这是一次筵席上姬重宇命侍从趁人不注意交到他手上的,用这种玉简联络,便是神鬼也不能觉察。
他迟疑一下,提起笔管。
……
长留山山麓的姬氏大宅由上千座宅院组成,连绵排布于山坳之间,从空中俯瞰犹一条巨龙。
夜已深,灯火一盏盏熄灭,巨龙的一只眼睛仍却仍然亮着——那是姬氏家主姬重宇所居的正院。
姬重宇背着手,心烦意乱地在房中踱着步,他的案上堆满卷轴、玉简和账册,其中大部分都是姬若耶上个月在清微界各大洲各个市坊各家店肆欠的帐。
他从未想到自己这“克己复礼”的君子堂弟竟是个花钱的奇才,若非看到这些帐目,他简直不知道这清微界还有那么能花钱的地方。
而且那病秧子在重玄骄奢淫逸得令人发指,吃穿用度都只挑最贵的,上个月单是买衣裳一项,便超过他这个姬氏家主一整的花销。
姬重宇万万没想到,得道侣留下的条灵石矿脉之,他还会为钱发愁。
可是那病秧子虽是个废物,却是族中几个家伙和他作对的幌子,当初他为表大度,说一句堂弟在重玄的一应花销都由他私库中支取,今再反悔,倒落个出尔反尔的口实,不知那些东西能做出少文章。
姬重宇送姬若耶去重玄,是为借刀杀人拔除这颗眼中钉,没想到夏侯俨成天与他虚与委蛇,就是不肯给个准话。
正焦头烂额之,书斋中忽然响起一阵轻轻的玉铃声。
他快步走书斋,打开墙上暗门,走密室。
密室中的一排架子上放慢各色用于秘密联络的玉简,发出声响的是一支黑色的玉简。
他一看标签,竟是他三前在归元派掌门生辰宴上暗中交给谢汋的那支。
他拿起来一看玉简上的文字,不由喜出望外。
……
一道闪电划破长空,片刻,大雨倾盆而下。
冷嫣提着“断春”走到廊下,只见庭中树木在风雨中无助地摇晃着,刚开放的樱桃花...
尽数被暴雨打落,折断的花枝仿佛残肢断臂。
庭中很快积起水,残花落叶飘在水上,不知要往何处去。
斜风卷着雨丝打在廊庑上,很快打湿冷嫣的半边身子,她没有理会,仍旧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姬少殷传音过来:“剑翘,你回房么?”
冷嫣叫声“师尊”:“正准备练剑。”
姬少殷的声音中闪过一丝意外:“这么大的风雨,今日不练也无妨,明日补上便是。”
冷嫣道:“一日不练就生疏。”
姬少殷道:“我到宗门百,还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风雨。”
话音未落,又是一道闪电划过,映得长空一片雪亮。
姬少殷打趣道:“简直像是有大能在渡飞升劫。”
冷嫣“嗯”一声,她知道这是重玄的劫难。
“你练完剑早些歇息,”姬少殷道,“不要在雨呆太久,及将湿衣换下。我前日教你的驱寒咒还记得么?”
冷嫣道:“记得的,师尊放心。”
姬少殷一似乎想不到说什么,却并未立即断开传音。
冷嫣道:“师尊还有什么吩咐?”
姬少殷这才回过神来,温和道:“没什么,你去练剑吧,有给我传音。”
断开传音,他揉揉眉心,方才见外头电闪雷鸣,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便施传音诀,他似乎理所当然地为她听见雷声、看见闪电会害怕。
可是认识她来,她一直是个出奇镇定又勇敢的姑娘,他究竟是从哪得来的印象呢?
姬少殷的传音刚断开,若木的声音便在她耳畔响起:“在做什么?”
冷嫣道:“打算练剑。”
若木道:“在哪?”
冷嫣:“院子。”
若木“哦”一声:“小心别被雷劈。”
冷嫣无声地一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