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露』重, 叶简先用一床小被子包住洛翎，再给他盖一床大被子。

洛翎被裹成一个小蚕蛹，沉默。

叶简闷闷地笑出声。

洛翎：“？”

他开始努力地床扭来扭去。

“别动, ”叶简, “刚刚包好的呢。”

洛翎不动了，转而一言不发地盯着叶简。

目光带小幽怨。

叶简『摸』『摸』这小人鱼『露』外面的脑袋, 笑：“我怕你睡着以后踢被子，不小心碰鱼尾的伤口。”

之前洛翎睡他怀里的时候，他可以一直看着这条小人鱼。现，两个人一起躺床，这条小人鱼又好动, 难免会扭来扭去。

洛翎闻言嘀嘀咕咕：“我才不会踢被子呢, 我睡相可好了。”

叶简沉默。

洛翎：“？”

洛翎仰起脸：“难不是嘛？”

“不是，”叶简非常直接，“其实你老是喜欢甩尾巴, 每天大早醒来，我都能听见你的尾巴啪嗒啪嗒拍浴缸。”

洛翎：“？？？”

是这样吗？？

洛翎一脸呆滞。

叶简再度失笑：“好了，睡觉吧。”

他拉拉被子边角, 床躺下。旁边裹成一团的小人鱼一声不吭地凑过来，黏着他。

黏了几秒, 又哼哧哼哧地想往他怀里钻。

叶简：唔，黏人精。

他伸手, 把这一小团人鱼捞怀中, 轻拍他的后背。

洛翎陷暖乎乎的怀抱之中，鼻息间满是好闻的气息，他忍不住眯起眼睛，心想：好舒服。

他喜欢窝叶简怀里。

等以后长大, 他也要这么抱住叶简——这样的话，就能安心入睡了。

洛翎软乎乎的小脸埋进叶简胸口，

叶简给他掂掂被角，声音温和：“睡吧。”

这一夜，一人一鱼都没做梦，睡得无比安宁。

第二天，清晨的阳光从帐篷一角洒落，叶简睁开眼睛。

腰搭着什么软趴趴的东西，他掀开被子一看。

是洛翎的鱼尾巴。

这条小人鱼果睡得不安生，黏糊糊地扒住叶简不说，还试图用纤长的鱼尾巴圈住他。

仿佛确认自己的领地。

叶简被洛翎这个睡姿逗笑，胸口闷闷震动。

脸庞埋叶简胸口睡得正香的洛翎被这动静弄醒，懵懵地抬眼。

“啊，不好意思。”叶简，“吵醒你了。”

洛翎呆呆地与他对视几秒，显还没睡醒。

叶简趁机轻戳一下洛翎的脸。

温温软软，手感真好。

再戳一下。

洛翎清醒了，抓住叶简的手，不肯放开。

叶简：“尾巴。”

洛翎好像又不怎么清醒，几秒后，才慢吞吞把鱼尾从叶简腰间挪开。

他昨天睡觉时还裹着一床小被子，此时那床小被子早就不被踢哪个床脚，这小人鱼也顺势钻进叶简的大被子里。

叶简：爱踢被子的小鱼。

他抱着洛翎起，掀开帐篷走出去。

早晨的阳光晒得人暖洋洋的，洛翎趴叶简肩，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他久没睡那么好了。

“叶先生！”

清脆的女声从旁边响起，穿戴整齐的顾玫朝着叶简一路小跑过来。

洛翎立马抬，直起。

叶简不明所以地垂眼，拍拍这小人鱼，听见顾玫开口：“我向城市负责人那边为您申请通行证，一般通行证需要一周才能发放下来，他们那边说，您需等三天就能拿。”

“而且，通行证连接的份id也是真实的，您可以正常使用，不必担心。”

一般来说，通行证都要连接个人id，那是一个人出生至今的份证明。没个人id的通行证会被视为伪造，不予通过。

顾玫叶简需要“隐姓埋”，因此他拿的通行证会是一张特殊的、完全查不出问题的通行证。

叶简：“多谢。”

顾玫连连摆手说“不用”，又：“这次回去后，您什么打算呢？”

叶简与洛翎对视一眼，：“拿通行证后，我们会离开这里。”

顾玫：“啊……是这样。”

她虽些失落，也清楚叶简这样的强者，必不会他们这座小城市停留太久。

“那等您离开那天，和我们说一声吧。”顾玫笑笑，“我们小队的人都想为您送行。”

叶简刚想拒绝，就见顾玫双手合十，冲他低：“拜托啦！”

“……好吧。”

顾玫带着微笑走远，叶简戳戳洛翎的脸。

洛翎：“唔？”

“去查一下，从这里黄昏庭地的路线。”叶简，“我们要再次出发啦。”

洛翎眼睛微亮：“好！”

“这几天再去一趟a区或者b区，添置一些东西。”叶简，“干粮什么的要准备，还要给你买新的小毯子，绷带，水壶……”

叶简说得慢慢悠悠，都是一些零散又家常的事情，洛翎听得认真，鱼尾晃来晃去。

他喜欢和叶简两个人的旅行。

也喜欢和叶简行走荒野间，听着风声、望着星空与月亮，窝叶简怀中。

今天早，营地再次准备丰盛的早餐。叶简给洛翎剥鸡蛋，洛翎则把自己面前的牛『奶』移叶简那边。

早餐过后，两辆装甲车驶出颠簸的碎石路，开往不远处的平原。

回去的气氛和来时相比明显热烈多，叶简和洛翎坐前面的车，能听后面车子里的人放声唱歌。

副驾驶座的顾玫倾听一会，“咦”了一声：“今天是小甲的生日啊。”

叶简：“生日？”

“对呀，”顾玫，“他们唱生日歌。”

叶简偏，一段歌声飘入耳中，调子简单，却好听。

生日的时候，都会唱这首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