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学府东院,某座偏阁的二楼,郭珏俯身一只手摁住面前女子的动脉,想先止住血,也不知这人身上还有没有血可流,另一只手则不停地往这名女子身上缠着纱布,伤口太多需要谨慎谨慎再谨慎,不仅要步步为营,还要晓利害、分主次,优先处理哪里再处理哪里,免得触及要命的伤势,牵一发而动全身,郭珏眉眼紧蹙,自己从小跟着父亲学医,就没见过伤势这么重的人,还能活着的,郭珏手上动作不停,香汗淋漓湿透后背。
郭珏在二楼热火朝天地救治受伤女子,一楼空阔的房间中,却是突然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谢佳晨下意识后退半步,瞳孔缩小死死地盯着鹤一鸣,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
谢佳晨脸色苍白咬牙切齿地质问:"为什么,鹤兄,就连你居然也是飞鹏帮的人?"
鹤一鸣收起优哉游哉翘着的腿,站起身来,走到谢佳晨面前反驳:"谁说我是飞鹏帮的人了?我从来都没有加入过飞鹏帮,但我父亲是大鹏堂成员,早些年在护送五石散的途中被袭杀身亡,我母亲得知消息后伤心欲绝,整日魂不守舍,最后郁郁而终,飞鹏帮的大鹏堂堂主图诚收养了我,一次偶然的机会下,炽鹏李如彬看中了我,收我为徒,我便开始跟随师尊修炼,我虽不是飞鹏帮成员,却与飞鹏帮息息相关。"
谢佳晨满脸不屑地回应:"这么说来,图诚还是你义父,既然我杀了你义父,你为何不找我报仇,反而帮我的忙,跟我结拜为异姓兄弟?是不是在你眼中,亲人都是这般无足轻重?"
鹤一鸣冷哼一声:"彭贤弟,怎么你一听到飞鹏帮这三个字,说话就这么冲啊?我义父麾下所收养的义子义女何止百人?我不过是其中之一,找你报仇的自然大有人在,这次我是奉师命而来,在图诚的义子义女阻杀你之前,特意来留你性命的。"
谢佳晨眼中的不屑化为疑惑:"「阴豪」李如彬?别说你了,就算图诚其他的义子义女,任何一人来阻杀我,也不过是弹指一挥间,随便动动手指的事情,我和李如彬素不相识,他为何让你来留我性命?"
鹤一鸣又转身坐回到紫色宝箱上,双手覆在膝盖上正襟而坐,面似桃花的脸上开始强颜欢笑:"十多天前,彭贤弟从屈临城逃脱,朝烈州城方向靠近,同一时间,我在五行山上收到了师尊给我的指令:摘走彭贤弟的项上头颅,拿回风覆城总坛,祭奠义父的在天之灵。
可是很不巧啊,当我来到烈州城葛家这边寻你的时候,晚了一整天,你已经在前一天自首,被关进了烈州内城监牢,那可是烈州最安全的地方,彭贤弟是真的很会躲啊。
不过,葛家的人看见过你的踪影,曾和太学府一名在读少女擦肩而过,还传递了什么东西,没办法啊师命难违,内城我是不敢进的,只好在太学府附近守株待兔,看你活着从内城监牢出来,会不会回来拿东西,这一守就是十天,果然,今天终于可算守到你了。"
谢佳晨不耐烦地回应:"李如彬原来也是打算让你取我性命?如此你怎地还不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