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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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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去参加节目?

楚歧东才不愿意当着全国人民的面相亲呢。

多蠢啊。

他这个男人, 是有一些面子包袱在身上的。这要是上了节目,他兄弟会怎么看他?贺岘那家伙,只怕是会拿着喇叭喊得天下皆知。以后不敢是在哪里, 一定都会有人拿这件事当做话题。

楚歧东面色不悦。

“我不去。”他不乐意。

薛凤姿才不管他呢, 见小何还没起来,薛凤姿眉头一皱,“小何,怎么,我的话你也不听了?”

楚歧东有些小得意地说:“这是我的助理。”

薛凤姿口中的小何, 楚歧东眼里的老何,一把奔向三十岁的年轻骨头了, 还欲哭无泪。

“不是的。”老何说, “跪久了, 腿、腿麻了。”

楚歧东:“。”

别让我面子掉地上行吗?兄弟?

老何在心中发誓,他以后绝对不会再跟着楚歧东回家一次。

片刻后,老何看见自己银行发来的转账短信, 沉默了。

好家伙, 房贷差点都不用还了。

这就是资本主义吗!!!快让资本主义把他砸晕吧!!!!何止跟着楚歧东回家啊,他简直愿意住进这充满着铜臭味的家。

财大气粗薛凤姿说:“这是定金。这件事, 你好好办,办完了, 还有额外的奖金。小何,我的终身幸福,就交给你了。”她语气严肃, 感慨万分。听得出来, 薛凤姿说这话是认真的。

老何被这重担压得腿软。

楚战北一听这话, 好不容易落下来的胡子又给气飞了。

这说的是什么东西?!她的终身幸福交给谁了?

他们俩大半辈子都要过去了, 现在薛凤姿居然说这种话,这是在瞧不起谁!

誓不出山的楚战北怒了,一拍桌,说:“行了!这事我给你办!”

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五分钟后,楚歧东收到了一条邀请短信。

【欢迎你成为《我们的恋爱》预选男嘉宾,请静候我们的通知。psss:其实你已经保送了哦,心心。】

楚歧东蹙眉:“爸!”

薛凤姿立刻娇滴滴地推了下楚战北:“老不死的,怎么做到的。”

楚战北说:“小事。”他皱了皱眉,“人还在呢,放尊重点。”

薛凤姿这下高兴得都没有翻白眼的功夫了,一想到儿子参加相亲节目以后,她就能抱个大闺女,薛凤姿就眉飞色舞的。

她拉着楚歧东就想追问,“你还没告诉我,你跟这位付小姐,我是说,我未来的儿媳妇,是怎么认识的?怎么孩子都三岁了,我还什么都不知道?”

薛凤姿警告楚歧东,“我可跟你说了,我们家不兴折腾什么豪门带球跑的故事!”

薛凤姿能戴着老花眼镜看这种小说看上一整天,可真真要是发生在她生活里,她受不了。

那可是她的宝贝孙女啊!瞧着在电视里那么乖巧可爱的样子,谁不想抱一抱,亲一亲?还带球跑!楚歧东要是敢给她玩什么带球跑,她都能直接把楚歧东的脑袋当球给踢了!

明明薛凤姿没说话了,但楚歧东就是感觉耳朵边还在嗡嗡作响。

他赶紧和楚战北换了一个眼神,告了别,没等亲妈反应,转身溜了。

两个人离开的时候,老何试探地问:“那,老板,这钱——”

楚歧东看了一眼老何的膝盖:“下次不用跟着我回家了。”

“钱拿着,去看看膝盖。”

两个人都知道这是托词,却也没有再提。

楚歧东心烦意乱,今天的事情来得...

太突然,太不同寻常,叫他一向条理清晰的脑子都有些紊乱不清了。他是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确认,付小西是他的女儿。可是他没想到,要这么快就去见她。他还以为自己要先默默关注对方十多年,等到付小西十八岁的时候,才把这件事告诉她呢。

现在......太快了吧?!

老何看着同手同脚走路顺拐的老板,忍不住扶额。

呜呼。

天降小棉袄于老板也~

他又有好戏看咯!

-

而这大半夜,就因为楚战北一个电话,刘月生和视频播出平台都直接醒了,加班加点,开始想办法。

有关部门表示,你们的综艺,上星,安排!

上星是一个好机会,可是现在面临一个问题。他们的节目现在是边拍边播的形式,所以他们给了嘉宾录制期间的休息时间,也算是给制作组工作的时间。现在......要上星,只能全片审核,至少是提前好几期的审核量,以他们现在的拍摄和播放模式来看,根本赶不上。而且,网台同播在时间上也是一个问题。

现在第一期已经播出了,要怎么做,才能够顺理成章地又保证可以上星,又稳住网络的观众?

开会!

只能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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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蔓越睡了一觉,梦里很安稳。她起了个大早,今天要坐飞机,去赶拍摄。本想悄悄摸摸自己出门去,不惊扰家人,哪知道赵芳莲一早就在厨房给她准备早餐。

沈蔓越瞧着自己妈在厨房忙碌煎蛋榨核桃豆浆的身影,心里一暖。

“妈。”她喊了一声,“起这么早呢。”

“舍不得我?”

赵芳莲翻了个白眼,“离我远点。”她挪开身子,露出灶台上的那一个绿色的、方方正正的小东西。沈蔓越居然不认识。赵芳莲得意地说,“没见过吧?三明治机!”

“哇,还是妈心疼我。”

赵芳莲用手肘推开沈蔓越。

“我不是为了给你做早餐,我是为了给你见识一下这个机器。你这个大明星,看着天天飞这飞那的,其实什么东西都没见过。因为很多事情,都有人帮你处理好,你自己不去看,不去做,就坐着想,事情哪有那么容易弄得懂?一个三明治机你都不认识,月亮啊,你说我能指望你什么。”

赵芳莲把面包片放在三明治机里,然后往中间加了火腿、煎蛋、还有培根。

沈蔓越笑着摇头,她妈就是这样老派的女人。除了面对徐宁川,别的时候,从来都不肯正着说出自己的心意和想法。她瞧着妈妈,背影佝偻,以前跳舞的漂亮身子,也因着这几年的一手操持和忙碌而疲惫了不少。大家都说了,给小川找个靠谱的阿姨。赵芳莲不愿意。她说她闲着也是闲着,自己的孙子,还是自己照顾。

孩子妈妈已经不要孩子了,难道奶奶就能够把他假于人手吗?她还没到老得走不动路的时候,骨头硬朗,尚且可以照料几日小川。要是再不趁着有时间的时候多和小川相处,赵芳莲都怕,她百年之后,小川不记得他。

面包机烤好的面包的香味扑鼻而来,沈蔓越明明这段时间在节食,但是还是一句话不说,坐在老木桌的椅子上,一手拿着三明治,一手捧着豆浆。

瞧着豆浆散起的热气,沈蔓越能感受到心里有一股暖流在涌荡。这是生活的烟火气,在提醒着她,她还有个家,有个安定的港湾。

“妈,谢谢你。”

突如其来一句话,让赵芳莲无所适从。

她不知道如何回应。

好在沈蔓越的注意力已经不在他的身上,因为她的目光放在了站在门口的徐宁川身上。

“小川?!”沈蔓越震惊。

她的行李箱很...

大,是标准的大尺寸。徐宁川站在行李箱旁边,显得弱小可怜又无助。他的手里抱着一个盒子,那盒子沈蔓越认识,是昨天晚上徐宁川装魔方的盒子。

她立刻和赵芳莲对视一眼,互换眼神。

赵芳莲也很惊讶。

“小川,你这是在做什么?”

徐宁川紧紧抱着盒子,身子和行李箱靠得很近,就像是一个吊上去的挂件玩偶,或者被粘上的玩具。

沈蔓越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小川,你是想和小姨一起去参加节目吗?”

徐宁川没吭声。

沈蔓越着急,又问,“你是想去见小西吗?”

这句话好像是碰到了徐宁川脑子里正确的开关,他眼睛一亮,喊了一声,“西。”

徐宁川像是某一种神奇的小动物,毛茸茸的哑巴猫之类的,不太说话,偶尔会喵一两声。他太有自己的独立世界了。偶尔给铲屎官一点回应,铲屎官都要叩谢猫恩。

赵芳莲又是高兴,又是着急,她跟徐宁川解释,“小川啊,今天小姨是去录节目的,是去工作的。等下次小姨回来,我们带着你去见小西妹妹,好不好?我们私下见面。”

徐宁川抱着装满魔方的盒子不说话。他小心翼翼,不愿意让里面陈设完整,按顺序摆放的魔方有一丝一毫的错乱。

赵芳莲不知为何从他的表情里读出几分执拗,担心地说:“小川,你可能不太知道录节目的意思。录节目,就是很多人,有很多人都在一起。还有很多灯光,还有摄影机,未来还有人像小川昨天看小西一样看小川。我们不去,好不好?听奶奶的话,奶奶答应你,肯定让你和小西见面。”

只会读懂别人说话的字面意思的徐宁川,听到“我们不去”的时候才听懂,赵芳莲说了这么长,这么弯弯绕绕的一段话,只是在告诉他,他今天不能去见小西。

可是他在电话里都和小西约定好了。

他要和她见面,他要教她魔方。

徐宁川着急了起来。

徐宁川情绪爆发的时候不会尖叫,也不会啊啊地扑腾,但他会绷着一张脸,用一种激烈的行为反抗他不喜欢的事情。比如现在,本来抱得紧紧的盒子被他用力摇晃,于是里面那些被徐宁川小心翼翼摆好的魔方们全都散乱成一团,在盒子里发出啪嗒啪嗒乱撞的声音。

赵芳莲不知为何一下就生气了,她明明是为了徐宁川好。她伸手要去拉徐宁川,想让徐宁川站在她的身边,哪知道徐宁川往后闪躲,藏在行李箱后面。他嫩生生的那张俊俏小脸,此刻都憋得红彤彤,眼泪在徐宁川的眼眶里打转。

“西!西!”

沈蔓越忙上前打断还想上前去拉拽徐宁川的赵芳莲。

“妈!”

赵芳莲愣了下,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挫败感和内疚从心里涌出来。现在,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沈蔓越瞧着这情景,怪自己昨天多嘴问了徐宁川一句,然后他什么都记在了心里。今天早上一大早,居然就守在门口等她。这孩子,看着什么都不说,其实全都往心里去。

沈博林都被吵醒了。他忙不迭出来,摸起老花眼镜戴在眼镜上,一个劲儿地问,“什么?怎么了?”

一点用也没用!

沈蔓越头大,不得不安抚现在场上情绪激动的两位。

一个是她妈,一个是徐宁川。

“妈,你相信我,行吗?我把小川带过去,肯定一根毛都不会少地给你带回来。而且你也看见了,这是小川这么多年来,头一回对一件事这么在意。不管如何,我都觉得应该去试试。这话说得难听,但是有道理。死马还能当活马医,我们小川怎么就不行了?”

“我打电话,问问制作人,问...

问小西,你看行吗?我看看能不能在规避问题的情况下,让他见到小西。”

赵芳莲听着耳朵边魔方还在摇晃的声音,心力交瘁,摆摆手,说,“随你。”

沈蔓越赶紧打电话给刘月生,巧的是,刘月生早年做过一档关于自闭症的公益节目,她对于徐宁川很热心,但是也告诉沈蔓越,徐宁川在恋爱小屋住着,但是她很担心他的日常起居问题,还有平常生活的问题。毕竟节目里已经有了一个带孩子的付云佳,刘月生总不会让自己请来的所有女嘉宾都在节目里带娃。

这不对劲啊就!

而且因为楚战北的介入,节目的播出形式改变,经过通宵开会的刘月生这边,已经在考虑更改拍摄和播出模式,直接连续进行两周的拍摄,然后赶上上星台播的时间,去播第二期。

这意味着,如果徐宁川是跟着沈蔓越一个人来的,那么他很可能十多天都处于一个陌生环境里。以刘月生的经验来看,她不觉得沈蔓越一个人可以应对。

后来大家商量出来,可以让赵芳莲过去帮忙看着徐宁川,这一部分素材不会剪辑出来。赵芳莲也乐意。沈博林更乐意了。

已婚男人,不管多少岁,好像都更喜欢待在没有老婆的地方。有些人宁愿出去散步钓鱼,都不想回家。

刘月生和沈蔓越又紧急联系付云佳,并干脆把节目组改制的事情通知了大家。

这件事今天早上大家才商量出办法,决定牺牲一下网播的连续度,把之前的第一期改成“先导片”。

暂停一下网络播出,集中精力拍摄,然后等跟台播同步了,再分出一部分人在节目继续拍摄的同时,去剪辑赶片子,递交审核。

台播的审查制度严格,绝对没有录一期播一期的说法。

虽然有些折腾,但是刘月生开心折腾。这可是上星啊!被央视爸爸盖了亲红戳的综艺,刘月生高兴还来不及。

知道这事情后,付云佳当然没有什么好拒绝的。她第一反应就是又得给幼儿园请一个长期假了。

付小西醒过来的时候,就见妈妈在收拾行李。行李箱看着比之前她们去录节目的时候还要大,东西还要多。付小西静悄悄摸下床,一屁股坐在行李箱上,问,“妈妈,你要去哪里?”

“什么去哪里?”

付小西指了指行李箱里的衣服和东西,“上次没有这么多。”

付云佳瞧着付小西睡得一头乱的小炸毛,没忍住,上前亲了她一口。

“我们小邋遢记性真好。”

付小西晕乎乎地,然后反应过来,强调,“小西不是小邋遢!”

付云佳顺着她的话说,然后让付小西起来,她要继续收拾行李箱。付小西不干,站起来的时候因为脚被绊住了,直接一下倒在行李箱里。行李箱里都是衣服,付小西没给摔着。她干脆直接借着这个姿势蜷缩在行李箱中,好似一条小狗狗,撒娇地说:“我也要跟妈妈走。”

付云佳哭笑不得。

“我当然要带你,毕竟,这次录节目,有人想见你呢。”

“谁呀。”付小西懒洋洋地说。小孩子发现了一张小小的新床,现在正觉得新奇,玩得不亦乐乎呢!

付云佳逗她,故意不直接说答案。

“T、R、E、E!”她只这样念着字母。

付小西哼了一声,“这么简单!我知道!tree!tree!小树小树!”

......等等。

付小西抬头,看见付云佳的意有所指的笑容,怔愣片刻,兴奋地跳起来。

“是小树哥哥!他也要来录节目赚钱了吗!”

付云佳没有隐瞒付小西,她告诉自己的女儿,“人家和你不一样呢,小抠门。你的小树哥哥,是为了见你,才...

去录节目的。”

“啊?”

付小西一下傻站着,不知道是不是被惊喜砸中了,有点头晕。

“小西,之前妈妈就已经告诉过你,小树哥哥的情况,对不对?他得了一种叫自闭症的病,这种病,妈妈去了解过,这是一种神经系统残疾,用简单的话来说,就是他有的时候面对事情,不会和小西见到过的幼儿园的孩子一样,也不会和大人一样。他会有属于他自己的反应。”

“这一次,他来录节目,也主要是在恋爱小屋里。你们会共处很长一段时间。妈妈希望这段时间,你可以和他好好相处。如果我们小西愿意的话,妈妈也希望,你可以和他成为好朋友。当然,你有选择和任何人成为朋友的权利。”

“可以听懂吗,小西?”

付云佳看着自己一向聪明的闺女还有点傻,忍不住问。

付小西点了点头。

“听懂了的,妈妈。”

付云佳欣慰地笑了。

付小西兴奋地问:“妈妈!妈妈!共处很长一段时间是什么意思?节目要拍很久吗?具体是多久啊?!”

付小西还没有过像徐宁川这样的朋友呢!

心蕊和郑波波都和她一样大,徐听然哥哥又比她大太多。小西就像是所有的小朋友一样,虽然也很喜欢和同龄人甚至小孩子玩,可是都更喜欢大孩子。

付小西一想到她要和小树哥哥成为朋友,她就很激动。上一次,小树哥哥已经对她点头了,那个时候,付小西很开心。

这一次,会不会开口跟她说话呀!一这样想,付小西就觉得自己有一种演家家酒的感觉。不过跟之前不同的是,她的角色不再是心蕊的老公了。

她是小树哥哥的妈妈!

她一定会照顾洋娃娃一样,好好照顾小树哥哥。给他浇水,让他晒太阳,叫他快快长高,变成一棵没有虫子咬的健康小树。

付小西想到这些画面,就忍不住高兴地哼哼,声音听起来,又像情绪激动的毛茸茸小狗,又像是奶里奶气走路仿佛穿着高跟鞋的小香猪。

付云佳见她这样,扶额叹气。

所以她的宝贝小闺女,这到底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

算了。

“小西,你去看你自己有没有什么想带的,我们过一会跟外婆和你然然哥哥说一声,就要走了。”

付云佳以为自己的闺女会和上一次离开一样,对柳眉枝和徐听然表示一下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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