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季身下似有邪火,但面上却是镇静非常。
抬手朝华音胸怀伸过去,与那猫儿说:“这地儿可是有主的。”
华音怕这裴季碰到不该碰的地方,在他抬手之际就把那只叫小金银的猫儿给他双手奉上。
刚舒舒服服的准备睡懒觉的小懒猫被双手送出去之际,还没反应过来,圆溜溜的大眼里全是茫然。
几息过后瞬间清醒了过来,看到了眼前的人,顿时挥动着四爪,很是在抗拒。
华音担忧它不小心抓到阴晴不定的裴季,小命休矣,便忙把它给带回了怀中。可视线却是不经意的落在他的手背上。
裴季的手背上有几道浅浅的抓痕,显然是被爪子抓伤的。
华音低头望向那收缩了起来的爪子,虽是诧异,却还是不禁的在心底夸道:抓得好,小金银。
华音抬头,眼尾微弯,柔声道:“这小家伙似乎有些怕大人。”
裴季低头扫了眼小金银,语带淡淡的讥诮:“果然是畜生,惯会忘恩负义的。”
华音浅笑劝道:“大人莫要与一个小畜生多计较。”
顿了几息,又问:“不知大人来兰茵院所为何事?”
自那日裴季在兰茵院歇了一宿后,他倒是没有来寻过她了,今日来寻她是为了什么?
怀中的小猫这时又娇娇的唤了一声,华音瞬间会意——他是来看猫的。
她望向裴季。果然,他的视线几乎都在小猫身上。
华音索性把小金银放在了石桌上。
小金银到了桌面上,缩成了一小团毛球。
这小东西倒是挺别致的,华音也心生出了几分真心的喜爱,慈爱的望着小金银的下一瞬,只见裴季不知从何处拿了根小鱼丝逗小金银。
……
他就随身携带者这玩意?
裴季逗了几下,把一小包鱼丝递给了华音:“是这小畜生的零嘴。”
华音接过,看了眼晶莹透亮小鱼丝,沉默了。
猫都有零嘴了,她这“宠妾”却没有……
华音忽然心酸,作为旁人眼中受宠的姨娘,她却是连只猫都比不过。
这算那门子的宠妾呀!
华音早有了想要从裴季这处多捞些的心思,但迟迟未行动,今日见他心情似乎很好,便起了心思。
琢磨了一下觉得可行后,就捏着一小包小鱼丝,抬起杏眸巴巴地望向裴季。
“小金银都有零嘴,妾身的呢?”
裴季抬起目光望向她,再望了眼桌面上那巴巴看着他手中鱼丝的馋猫儿。
啧,还真像,两只小馋猫。
他心情略好,揶揄道:“府里短你吃喝了?”
华音小声道:“未曾,但想吃些零嘴,还得花银子托人到外边买回来。”
裴季目光清了几分:“想让我派人给你买回来?”
华音摇头:“大人公务繁忙,妾身怎敢劳烦大人,只是妾身入府时无钱财傍身,再者入府不久,月例少了些,荷包拮据,只能蹭一蹭其他姨娘送来的。”
说着望向了桌面上的瓜果点心,心酸道:“这些都是几位姨娘送来的。”
说着,她看了眼碧玉。
碧玉会意,应道:“确实都是其她姨娘送来的。”
裴季会意,原来是为了银子。
不过,倒也没有什么不好。
裴季把鱼丝扔在了桌面上,不疾不徐道:“我已吩咐童之把你的月例翻个几番。”
翻个几番不过也只是个十来两银子,几个月下去都不够百两银子的。她急着离开,想这中细水长流,何时才能积水成渊?
华音只思索了一瞬,便垂着脑袋,丧气的嘀咕:“在牢房的时候,大人给妾身看那支金簪的时候,以为是大人亲自送妾身的而有几分雀跃,谁能想到却是另外一回事……”
话点到即止,华音没有继续往下说。
那日那只簪子是有些份量的,若是融成金子也是值钱的。
他的这九姨娘忽然提起簪子,裴季便知她心底到底有怨,便道:“不过是支簪子罢了。”
言罢也没了后续,华音也不知他听没听明白,但这时也不适合再多提,免得让裴季不耐。
裴季也是一时兴起才来兰茵院逗弄这小猫儿的。
但没想到的却是因小猫儿踩奶的动作而生出了丝丝邪火。
长眸微抬,带着几分暗色的目光落在华音的身上,低声道:“想要金簪,给你便是。”
面前垂头失望的女子闻言,蓦然展颜笑了,眸中似有光彩流转。
不过是支金簪便让她如此高兴?裴季捻着扳指,忽然明白了那些个男子花千金只为博美人一笑的心思。
美人笑起来,确实赏心悦目。
“库房应当有哪些个玩意,随我去寒院,你自己挑。”
华音心底疑惑他怎就这般大方,但他给,她岂有拒绝之理?
道了声先去净手,然后才随他去寒院。
出了兰茵院院门,裴季脚步顿下,转首冷淡的暼了眼华音身后的婢女:“你们不必跟着。”
婢女心中顿时一悟,这那是想让姨娘去挑簪子,分明是……
华音也回过味来了,感情小畜生好色,大畜生也起了色心。
旁人都道裴季不近女色,可现如今哪有半点不近女色的模样?
最让华音纳闷的是,自己难道是裴季头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