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秦风定定地看着她,眼底说不出是怎样一副颓败的场景,只是在余清欢的近距离凝视下,他的眼球上有血丝蔓延开来。
他故作镇定地开口:“那日在云中宴的人不是我,我有证据有证人,等离了玄冰宗,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余清欢:“是不是你都不重要了。”
她已经打定了主意要与他保持距离,不管是不是,她都去意已决。
一为他捉摸不透的心思,二为惨死的李执安。
越秦风愣了好一会儿,才抬手摸上了她的脸颊,因为高烧不退的缘故,她的脸颊很烫,透着一层粉红,像刷了一层胭脂似的。
他喃喃道:“欢欢,你对我太苛刻了。”
余清欢不语。
“你对李执安就很有耐心。”越秦风的声音还在继续,带着一股子酸意。
“他赞一句兰花,你便在院子里种了一大片,他夸一句她人的画作,你就开始学画画,他说一句天热,你就买来冰鉴哄他……”
“你把所有的耐心都给了他,却连解释的时间都舍不得给我。我知道你不爱我,所以你才想走就走,想提分开就提分开,你从来就不会舍不得我,也不会担心我难受与否。”
说着说着,越秦风竟然还哽咽了,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婚书是我让你签的,我知道你不愿意,可我不在乎。我就想把你留在身边,就想每天一睁眼就能看见你。”
对于他口中的那次机会,余清欢不想深究,只是张了张嘴,想问他若是那个女人回来了,她要怎么办?
其实在近一年内,当她手里慢慢有了积蓄,开始派人到处打听凝仙瓶的下落后,她才知道:原来云雾山庄找凝仙瓶已经找了很多年。
在知道此事的那一刻,她就想明白了,他找凝仙瓶,不外乎是为了给他心里的那个女人重塑肉身。
可那个女人回来了,她又该怎么办?
不过终究,她没有问出声来。
她知道在越秦风的心里,她与那个女人之间没有任何可比性,正如婚礼前夕,她不过只是提了一嘴,他就暴怒一样。
她不想让自己看起来那般狼狈。
除开婚礼那一日发生的事情,除开李执安的死,他们之间还横亘了太多太多,注定是无法交融的彼岸,她很清楚。
高烧不退,头脑本就昏昏沉沉,经过这番,身心亦是愈渐乏累。
她不言不语,偏过头去,索性任他折腾。
后来,她睡着了。
仿若身处在一叶扁舟上,于大海中央浮浮沉沉,炎热的骄阳烤热了海水,一浪一浪地往她身上泼。
整个人,湿哒哒一片,都快被热化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等余清欢因为肚子饿而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越秦风在她背后呼吸绵长。
他的两只胳膊,仍旧如同钳子一样,从她的腰侧伸过来,紧紧地箍着她,生怕她会趁他睡着的间隙跑了似的。
许是狠狠出了一顿汗的缘故,高烧退了不少,头也不似方才那样昏沉了。
她动了动,想从他的禁锢里溜走时,却发现了身下的异样。
那家伙,明明都困得睡着了,竟然还不走……
一瞬间,她面红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