售货员看季清有意,笑着说:“妹子,这可是紧俏货,想买都买不到的。”
“我知道是紧俏货。”季清视线朝外扫了眼,也笑:“不过咱们这地方,大家都紧着买吃的用的呢,这种五块钱一条的围脖,愿意买的人不多。”
“不多还是有呢,镇上还是有挺多条件好的家庭呢。”
“镇上能买起的,只怕是会去县里买。”
售货员尬笑了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面前这女人穿着破棉袄,虽然长相端正皮肤白皙,但看起来也不是个富裕人家的,怎么知道的这么多?
她刚要开口,季清率先道:“有笔和本子吗,我买一些。”
售货员慢半拍点头:“有的。”
过完年几个孩子就要开始上学了,虽然现在很多人家的孩子上学都是拿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不花钱买本子和笔这些,但季清却觉得,既然家里宽裕,孩子们的东西一定不能短缺。
买了笔和本子,售货员刚想再聊围脖,季清又问:“这幅玻璃围棋怎么卖?”
“啊,这个一副两块五。”
“给我拿一副。”
虽然不知道陈青岩会不会喜欢,但这里的东西她能给陈青岩买的,也就这个了。
接着,季清又买了些盐津枣、桃板蜜饯,给孩子们的,零零总总,花了十块多。
她把买的所有东西提起来,准备离开。
售货员一看,立马急了,喊道:“妹子,不再看看围脖吗?”
在售货员看来,季清肯花钱买什么用处都没有的围棋,想必是个兜里有钱的,只要她多说几句,肯定也会买围脖。
季清站在门口,一脸为难:“倒是想看看,就是太贵了啊,你又不便宜。”
“哎,你都买了这么多东西了,我怎么着也得给你便宜些。”售货员笑得一脸热情,“妹子,你说是不是?”
季清这才转身,应承着笑道:“就是,那你可得给我便宜些。”
卖货的比买货的着急,价钱就容易砍多了。
最终,季清以七块五的价格,买下了两条围脖。
贵是贵,但在她的可承受范围之内。
提着东西从供销社出来,季清一路享受着农妇们羡慕的眼神,朝着驴车走去,没等她走近,她就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这是我家的,你凭什么不让我拿?”
季清快步走过去,一把将企图从驴车上拿东西的陈芬芳推开,冷冷道:“陈芬芳,手脚干净点。”
陈芬芳一看到季清就来气,都赖季清闹事,害得她回婆家又是买东西又是认错,好不容易哄好婆婆,这才得了空上镇子来找陈兴龙。
还没找到陈兴龙呢,就听人家说陈家二媳妇在“大扫荡”,花了很多钱。
陈芬芳打听了一遍,没找到季清,找到了季清存放东西的驴车,她看到簸箕里的新木头梳子,想趁机拿上,结果车夫根本不让她碰。
见季清没好脸,陈芬芳心里怄气,面上却是露出几分略微僵硬的笑容:“二嫂子,咱们都是一家人,你说话别这么难听。”
季清冷笑:“你嫁人了,我也分家了,我们算不上是一家人,顶多算亲戚。”
陈芬芳瞅一眼车夫,很是尴尬,却还是不甘心,极力挽回:“二嫂子,娘让我去县上接东东,我没钱了,你给我点路费呗。”
“你没钱去找老太太要,找我干什么。”季清不耐烦,把手里的东西都放到车上新买的筐子里,这些物品值钱,可不能磕着碰着。
陈芬芳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季清新买的围脖。
她一双眼睛牢牢黏在围脖上,嫉妒的情绪在心底里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