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家刚搬到镇上的时候,生炉子用的是炭火,炭火是可以花钱买的,方便又够用,自从温度回升,各个房间的炉子被撤掉之后,季清家开始在厨房做饭,灶台就烧柴火了。
对于其他人家来说,担心费炭火花钱所以一年到头可能都用厨房烧柴火做饭,但对于季清家来说,开始用柴火后,反而有了一些不方便。
一来,柴火烧得比炭火快,季清家现在又没种地又在镇子中心,用的柴火要自己去老远的地方拉,基本上半个多月就得拉一次。
在红山根村的时候,孩子们打打闹闹去山根里捡干树枝,随便捡捡家用完全足够,不像镇上捡柴火的地方,僧多肉少,都没法捡个痛快。
于是,季清也打算借着这次回来,拉满满一车柴火回去,往后几个月都不用发愁。
分家的时候架子车分给了季清家,只不过季清搬家去镇上的时候没带,放在了王大媳妇家,王大媳妇帮忙收货的时候可以用。
为此,老太太也是记着仇。
有段时间逢人就说,养儿防什么老啊,自己都没架子车用,便宜了外人,纯粹是给别人养了儿子。
这话被季清和陈青岩听到,季清没说什么,陈青岩直接给老太太说,再在外面胡说,以后外面怎么说,他就怎么做,吓得老太太乖乖闭嘴。
老太太这会儿听到招娣说要去拉架子车,不敢再说那些难听的话,但还是重重嗤了一声,表达自己的不满。
原本盼娣还在犹豫要不要留下来帮老太太做饭,听到老太太那抱怨味道满满的一声,立马就出了厨房,和招娣一起去捡柴火。
厨房又剩下老太太一人,她唉声叹气,一个人絮叨起来。
“年纪大了是废物啊,一个个猪嫌狗不爱的,将就着活几年算了,活得越久越招人嫌,我的东东啊,你啥时候回来啊。”
季清站在厨房门外的小院里,听着老太太咕哝咕哝自言自语,只觉得好笑。
看来全世界屁股歪的老太太们都一个样,都看不清形势,都对最不靠谱的小儿子抱着极大的幻想。
她倒是挺期待陈向东回来的,从陈向东曾经的表现来看,妥妥的一个不思进取只会啃老的男人,现在老太太手里已经没了钱,等陈向东回来,看看他们会不会还像以前那么和谐。
毕竟,还有陈老大这个前车之鉴呢。
以前老太太捏着陈青岩的钱的时候,陈老大和老大媳妇那叫一个听话,双双都以老太太为尊,为此不少欺负原主,现在还不是一样利尽则散。
要不是老太太还有陈青岩这么个能挣钱有地位还孝顺的儿子,就凭她这霸道的性格和难听的碎嘴,只怕就跟村里那些到老了还和儿子干仗的家庭一样,一天到晚都是狂风暴雨。
季清一边感慨,一边看陈青岩提着家伙哐哐当当敲起来,怎么看怎么觉得陈青岩真是好,哪儿都好。
察觉到季清的视线,陈青岩扭头看向季清,歪了下头:“怎么了?”
季清想说几句甜腻的话,余光扫到老陈头那审视的目光,话锋一转:“几个小孩去捡柴火了,我去看看。”
陈青岩点头:“嗯,去吧。捡好了我等会儿去拉车。”
捡柴火的地方在山根里,距离陈家并不是特别远,步行十五分钟就到,几个小孩拉着架子车在路上玩,猜丁壳换着坐上去被输家推。
季清追上去的时候,他们还没到山根里,刚好是招娣和必旺在车上,家旺和盼娣在推车。
看到季清,他们立马叫季清也一起玩。
“你们能推动我?”季清逗他们。
“我们当然可以!”
家旺和盼娣停下,招娣跳下车,叫季清:“娘你上去和小旺坐一起,我们仨推你,让你见识一下我们的推车技术。”
到山根的这条路宽阔平坦,推架子车走并不费事,因此季清看几个小孩热情,便高高兴兴上了车。
她指着不远处的大树:“你们推我到那边大椿树,我推你们到山根里。咱们换着玩儿。”
“好耶!”几个小孩情绪更高涨。
一边推着季清,一边还大声唱起歌来,唱的歌是运动会的时候学的《浏阳河》,季清抓着必旺的手,给他们打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