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事发突然, 受到惊吓的宴客们压根不想再留在大厅,但女主人反应迅速,在管家的帮助下强硬而不失礼节地请求众人留下,并表示杀手也许仍未离开, 希望大家配合。
安保加强了对别墅周边的巡逻。宴客们结伴扎堆, 不约而同地绕开挡在楼梯前的尸体。
吉田松阳、森鸥外和鬼舞辻无惨坐在角落的沙发上,心情都有点微妙。
这场暗杀在所有人的预料之外, 甚至有点荒谬。
政治家不可能不注重自己的人身安全, 在举办这次宴会前, 肯定会对周边的环境清场和派人警戒;但结果却是宴会刚开始就被当场狙杀。
“轰——!”
别墅外传来一声爆炸,随之而来的被风吹得淡薄却依然清晰的硝烟味。
宴客们这下子待不住了。
虽然完全可以想到是杀手趁混乱蒙混出去,但所有人都冷静不了,担心别墅里也会发生爆炸。于是争先恐后的都想要离开。
鬼舞辻无惨垂眼看着手机,保持着诡异的沉默。在大部分宾客都跑出大厅后,他从沙发上起身, 道:“我去一趟洗手间。”
森鸥外微笑道:“注意安全,说不定有杀手躲在别墅里呢。”
“哼。”男人转身向大厅侧面的走廊走去, 很快就不见了身影。
森鸥外收回视线,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吉田先生, 能说说寄宿学校的教学内容吗?”他友善地询问道, “太宰君一个人实在太孤单了,要是和关系好的中也君一起, 想必也会开心的。”
“那两个孩子感情确实很好。”吉田松阳赞同地道,“作为他的监护人,还请多注意一下, 不能总让太宰君往危险的地方跑。”
他并没有谴责的意思, 显然也是知道太宰治不是能普通对待的少年, 但被那双琥珀绿的眼睛注视,森鸥外还是感到了罕见的不自在……类似于面对几年前福泽阁下因为晶子而生气时,那双藏着风暴的绿眼睛。
虽然眼前这双绿眼睛含着笑,不带指责。
“……我成为太宰君的监护人没有太久。”他解释道,“那孩子不太信任我,不过我会注意的。”
但真的像极了年长者啊。
他在心里叹气,在察觉自己如同面对老师的态度后更想叹气了。
吉田松阳满意地点头,开始回答他关于学校的问题,并表示学校里其实有宿舍,条件也不错,学校食堂的厨师也是从大酒店退休的老手,绝对不会出现食物中毒问题。
森鸥外:……怎么突然成入学咨询了?
但话题是他挑起、也是他自己选择从太宰治入手,也只能继续。
……
说要去洗手间的鬼舞辻无惨却是来到了别墅的车库。
那场爆炸把绝大部分的安保都吸引走了,避开摄像头,他一路上走得顺顺当当。
“连这种小事都会干吗?”他对着阴影里的人嘲讽,“不愧是组织里的大忙人,boss忠诚的狗。”
银发男人一身黑色风衣,墨绿的眼睛瞥过来,轻嗤道:“那你会被我闻出老鼠的气味吗?”
“这我怎么知道,我倒是能闻出你身上有难闻的花香。”鬼舞辻无惨也不甘示弱,“是从观景园潜行进来的吧?”
他们眼神不善地对视,最后是琴酒撇开脸,冷声道:“港口mafia竟然会派你来这种宴会?不是说很受重用吗?”
“只是出来闲逛一下。”鬼舞辻无惨咬牙,面上还是不在意,“boss又不放心了?正好,我已经有了一点成果,你带回去。”他举了举手机,亮着的屏幕上是短信发送的提示。
“……boss之前还派人来了?”琴酒沉声问。“你到现在都还不知道?”鬼舞辻无惨纳闷地说,“朗姆之前派苏格兰来了,也就不到一个月吧。”他很快又幸灾乐祸起来,“难道是失宠了?啧啧,不行啊,还以为你深受信任呢。”
琴酒不说话,身上嗖嗖地放冷气。
“但一个月不到,就又让我来。”他很快又反击回去,“看来boss对你更不信任啊,杜本那。”
“反正他们需要我的能力。”鬼舞辻无惨随意道,神秘又自得地一笑,“那个小成果,绝对会让boss高兴到发狂的。”
“好了,我出来也够久的。”他看了眼时间,无聊地说,“大忙人快点走,接下来还有人等着你去杀呢。还有什么要通知的?”
“东京的万世极乐教破坏了好几次交易,如果可以,最好破坏它们的关系。”
“……麻烦又贪婪的老家伙。”鬼舞辻无惨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在琴酒冷刀子般的眼神里坦然地将手机放回口袋,“可以,我也看不惯虚和童磨……两个假惺惺的家伙。”
他转身走了几步,又转过头道:“下次换苏格兰来更好。”
“……”琴酒没反应。
***
政治家被暗杀的新闻直登头条,但迟迟找不到杀手,也就没了后文。
吉田松阳决定再也不去宴会。
比起这个,鬼舞辻无惨现在似乎要认真地当一个“卧底”。再不认真酒厂那边都要把他当成叛徒了。
而东京——
夜晚。
神名深见在二十四小时便利店里拿着了罐热咖啡出来,三月初的夜晚寒意颇重,他把热罐贴着一侧脸颊,稍微有点后悔自己冒出来“捡漏”了。
可他又不得不这么做。
苏格兰那次被派去横滨本就奇怪,他可是很好奇到底是谁插的手,再加上反派结社怎么也得正式进入官方视线,出来捞个人是当然的。
他精神不振地打了个哈欠,向夜色中偏僻的烂尾楼走去。
……
最近一段时间,苏格兰能明显感觉到组织对自己的审查,因此在完成一次任务时,得到自己的卧底身份被暴露的消息后,他并不意外地开始了逃跑。
事情突然,无法与公安取得联系,他在黑夜中的城市穿行,使劲浑身解数甩开那些接到通知、想拿到功劳的组织成员,却在最后撞见了黑麦。
虽然作为威士忌常在一起搭档,对方也不像外表那样阴沉冷酷,但在面对身份的对立时,也绝无可能手下留情。清楚这一点的苏格兰逃无可逃,踏上大楼外侧的铁梯。
他在心里对幼驯染感到抱歉。一句话也不留下地死去未免太过冷酷,在向上奔跑时,他发出了最后的告别短信。
黑麦的脚步声紧紧跟着。
他们最后在楼顶停下,像厮杀的猛兽般开始搏斗。
苏格兰趁机夺过黑麦的左轮手枪,将枪口对准他。
“不愧是苏格兰威士忌。”面对枪口,黑麦从容地举起双手,与持枪而面带冷汗的苏格兰相比,神情轻松,“没想到你竟然假装被我摔飞出去,然后夺走我的手枪。”*
苏格兰为他似乎放弃反抗的行为感到惊讶。
“我并不是向你求饶。只是在开枪之前,要不要先听我说几句话?”戴着针织帽的长发男人面上竟然带着轻微的笑意。*
浑身紧绷、心中早已下了决定的苏格兰沉声道:“这把枪……不是为了对你开枪才抢的。”
肌肉和骨骼已经为了一个目标活动起来,但就在这个瞬间,他忽然从黑麦身后看见一个人影——不知何时、注意到时就在那里,正抱着双臂,姿态悠闲地看着他们!
“……黑麦!”也许是多次搭档留下的默契,他下意识改变了动作,毫不犹豫地将枪对准了那个人影。
被喊到的黑麦已经从刚才的话语和动作中看出苏格兰想要自杀,现在却……向一边退开时,他看向身后。
“嗨,晚上好。”对方笑眯眯地和他们打招呼,声音轻快,“打扰到你们了吗?”
夜色浓重,但楼顶之上,因为高楼大厦的光亮,足以使视线清晰到看见彼此的面容。
黑发蓝眼的青年手上捏着罐咖啡,咖色围巾和米色外套,鼻梁上架着金边眼镜,脸上的笑容温和又从容,好像只是偶然遇见的熟人前来打招呼一般。
“……神名深见?”苏格兰困惑而愕然地念出他的名字。
“是我。”神名深见爽快点头,“话说你第一反应竟然是提醒诸星君吗?不愧是公安卧底,正义感真强。”
黑麦表情也有点复杂。他没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之前,在苏格兰眼中他想必是敌人……真是不适合当卧底的人啊,上次在车站是,这次也是。
“你想干什么?”苏格兰质疑道。
本以为是普通的青年,结果出现在这里。从对方的态度看,他们很难不认为神名深见是掐着时间来到这里,无论是黑衣组织还是卧底身份……也许连通讯都掌控着,情报能力很强。
而且之前的偶遇,真的是偶遇吗?
两人情不自禁产生了怀疑。
无法判断对方的来历和目的,再继续自杀也依然可行。
在听到楼下急促的脚步声时,苏格兰也顾不上神名深见,毫不犹豫地将枪口调转——
黑麦抓住他的手,制止他扣下扳机。
同为卧底,他相当清楚苏格兰的想法。因此并未放松。
“等等!”他顾忌着神名深见,没有吐露自己的身份,“苏格兰——”
听着身后接近的脚步声,神名深见让开楼梯入口,撇了撇嘴,打断他们,道:“果然很有趣,也很狗血啊。你们都是卧底,互相演得很开心吗?”
苏格兰:“?”
黑麦:“!”
“——?!”冲上来刚看见扭在一起的苏格兰和黑麦,就听见这话的波本。识改变了动作,毫不犹豫地将枪对准了那个人影。
被喊到的黑麦已经从刚才的话语和动作中看出苏格兰想要自杀,现在却……向一边退开时,他看向身后。
“嗨,晚上好。”对方笑眯眯地和他们打招呼,声音轻快,“打扰到你们了吗?”
夜色浓重,但楼顶之上,因为高楼大厦的光亮,足以使视线清晰到看见彼此的面容。
黑发蓝眼的青年手上捏着罐咖啡,咖色围巾和米色外套,鼻梁上架着金边眼镜,脸上的笑容温和又从容,好像只是偶然遇见的熟人前来打招呼一般。
“……神名深见?”苏格兰困惑而愕然地念出他的名字。
“是我。”神名深见爽快点头,“话说你第一反应竟然是提醒诸星君吗?不愧是公安卧底,正义感真强。”
黑麦表情也有点复杂。他没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之前,在苏格兰眼中他想必是敌人……真是不适合当卧底的人啊,上次在车站是,这次也是。
“你想干什么?”苏格兰质疑道。
本以为是普通的青年,结果出现在这里。从对方的态度看,他们很难不认为神名深见是掐着时间来到这里,无论是黑衣组织还是卧底身份……也许连通讯都掌控着,情报能力很强。
而且之前的偶遇,真的是偶遇吗?
两人情不自禁产生了怀疑。
无法判断对方的来历和目的,再继续自杀也依然可行。
在听到楼下急促的脚步声时,苏格兰也顾不上神名深见,毫不犹豫地将枪口调转——
黑麦抓住他的手,制止他扣下扳机。
同为卧底,他相当清楚苏格兰的想法。因此并未放松。
“等等!”他顾忌着神名深见,没有吐露自己的身份,“苏格兰——”
听着身后接近的脚步声,神名深见让开楼梯入口,撇了撇嘴,打断他们,道:“果然很有趣,也很狗血啊。你们都是卧底,互相演得很开心吗?”
苏格兰:“?”
黑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