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鸥外可还非常清晰的记得这孩子第一次开口喊他时,心口一下子被身为人父的喜悦感充盈了。但即便如此——
这一天,原本以为能够来得晚一点。
在港口黑手党的人找上他的前一个礼拜。
……
灰暗的雨夜,一间灯火通明的屋子里。
“……就是这个孩子?”一个蓄着短胡子的中年男人接过了森鸥外手中熟睡的黑发孩子。
在橘黄色的灯光下,照在小男孩安静的面庞,此时的他并不知道自己即将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
中年男人犹豫地看了看那个孩子,又看了看桌面的那一大沓钱,他思考片刻,说道:“……好吧。”
中年男人连忙叫住了森鸥外的背影,“等一下、”
森鸥外没有回头,中年男人说道:“我还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名字……”
森鸥外说:“不知道。”
中年男人被噎了一下,继续说道:“以后你们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见面了,你就给他取一个吧。”
在大雨瓢泼的深夜里,蓝色的雷光在天空闪过一道弧线,森鸥外的背影渐渐融入了青黑色的黑暗之中,再也没有回头。
……
因为意见相左,福泽谕吉与森鸥外分道扬镳。再后来森鸥外的诊疗所被送来了一位自杀未逐的少年。
午后森鸥外趴在桌面上,
“呜啊哇——我好寂寞啊爱丽丝酱。”
在画板上涂鸦的爱丽丝抬头瞥了泪汪汪的森鸥外,她傲娇的哼了一声道:“林太郎活该。”
“这么这样——”森鸥外突然问道:“话说回来,太宰君去哪了。”
爱丽丝埋头继续涂鸦,“我刚刚看到他去你的诊疗所里了。”
森鸥外匆忙跑去阻止,等他赶到自己的诊疗所的时候,太宰治已经打开了药品库的锁。森鸥外把药瓶从太宰手中抢回来。
“真的是,一时半会儿没看到你,你就又跑到这里来捣乱了!”
“啊啊我想死,喝掉这个就能够很快轻松的死掉了,森先生不要阻止我啊——”
“喝掉这个是不会死的。”森鸥外头疼的跟这个熊孩子太宰说道:“你倒是乖一点,不要总是找各种方式把自己送到我的手术台上啊!”
太宰啪嗒的瘫在桌面上,他不开心道:“没意思!不好玩!我想死啦!”
森鸥外看了一眼药瓶里已经混合了不知道什么液体的药水,药品库里珍贵的药瓶也少了好几瓶,顿时就感觉想要吸氧。
森鸥外在重新将药品库里的药瓶归类,太宰趴在桌面上盯着森鸥外。察觉到视线的森鸥外问道:“怎么了?”
“‘你要是当个乖孩子的话,我就教你怎么使用药品’这是森先生的原话。于是我就被森先生欺骗了,留在这里,随意使唤我。森先生好狡猾——”
森鸥外道:“怎么会,我没有骗人哦。”
“不管我打翻了珍贵的药瓶,偷了森先生的钱包嫁祸给爱丽丝,还是说在森先生的衣服后面画乌龟,森先生看上去似乎都不会生气,因为只是玩笑吗——”
“诶?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偷钱包这点是有点生气了哦。”
“你在透过我看什么人吗。”太宰突然开口道。
感觉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凝结住。
“这种感觉让我很恶心。”太宰这么说道,他鸢色的瞳眸里仿佛有着能够看透人心的魔力。
森鸥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没有哦。”
森鸥外这么回答道。
“没有哦。”
第二声的回答似乎更轻了,仿佛飘在了云朵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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