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那次行动有警方卧底泄露风声,齐弘生的损失本不必如此严重。
所以他的疑心也更重,尤其是对手下故意接近自己的人。
夜晚的西城气温偏低,时晚寻瑟缩了下,用双臂环抱着自己取暖。
而那些女人规矩地站在泳池边,一看就是泳池比基尼的装备,像是根本感觉不到寒冷。
谁料郑青宇反其道而行:“今天本来就是泳池party了,就光游个泳不尽兴吧。”
郑青宇知道齐弘生近期喜欢游泳,殷勤地侧身过去:“齐总来定今晚游戏的规矩吧。”
齐弘生坐在躺椅上,眼睛里藏着精锐的光。
“不如来看在场的女士比赛水下憋气吧。”
他沉吟片刻:“我最近游泳,倒是发现个有趣的现象。有时候想挑战游得快一点,但总是做不到。”
“可是想一下,如果身后有鲨鱼追你,一旦不慎就会落入腹中,我想在座各位一定会拼尽全力去往前游,这就是人类求生的本能。”
“水下憋气也是一样。”齐弘生说,“你以为你只能憋三十秒,可在心底记个数,慢慢地,就会到一分钟、一分半……”
裴骁南从烟盒抖出一根烟,拢火点燃后,橙红的火光飘摇。
灰白的烟雾缥缈笼罩,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伊文出声询问:“看姐姐们比赛倒是有趣,赢了的有什么奖励?”
郑青宇啧啧道:“你倒是会给她们谋福利。”
伊文:“这么多美女姐姐水下憋气,还没开始,我作为看客都已经觉得精彩了。”
齐弘生却没理会两人的斗嘴,偏头去看裴骁南:“阿南,你觉得呢?”
裴骁南睨过去,神态很冷:“齐哥的安排,自然有自己的道理。”
“我每次练习水下憋气的时候,都会让我想起之前的经历,不知死活的东西拿枪抵住我脑袋,以为除掉我,他的任务就算成功了。”
“可是子弹一下去,嘭——”
齐弘生笑得更猖狂了,神色一副回味:“他的弹膛是空的,里面没有子弹了。可我一想起来就觉得精神愉悦,那是在死亡边缘游走的较量,没有什么事情比那种感觉更刺|激了。“
郑青宇忿忿不平道:“谁他妈胆子大,敢动我们齐总——”
很快,他反应了过来,除了他们口中的“条子”,再没有人愿意冒生命风险这么做。
齐弘生喝了口香槟,笑吟吟看向裴骁南:“我只记得他死得很惨,好像被扔到开发岛附近的海里喂鱼了。最后居然在他的口袋夹层里发现了一张结婚照,穿着身警服,那时候的他怎么都想不到自己的下场会这么惨吧——”
裴骁南咬着后槽牙,手中捏着烟盒的力道逐渐增大。
直到锐利的纸片触碰他的虎口,渗了点鲜血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时晚寻的错觉,她好像看见裴骁南的眼眶红了一瞬。
区别于以往他的高高在上,矜贵自持。
那一刻的裴骁南好像抽离于这个世界之外,反倒沉浸在另一个渗透着满是水银的凝滞空间中。
时晚寻有一瞬间很奇异的感受。
他一直戴着张面具,竭尽全力在对抗着什么。
这个念头一出来,她才是觉得真正的荒唐。
毕竟真实的裴骁南仍镇定自若地应对着齐弘生,
目光暧昧地扫过在场的一圈女人。
“ 谁水下憋气时间越差,奖励她这个数。”
裴骁南比了个数字,女人们立刻眼冒金光,一派跃跃欲试。
齐弘生向一旁的时晚寻发出邀请:“弟妹要不要来试试看?”
她连忙摆手:“不好意思啊齐总,我不会游泳。”
“这有什么难的?”伊文露出颗小虎牙,“姐姐你不会游泳,我可以教你啊。”
郑青宇饶有兴趣地提议说:“干脆来打赌谁在水下的时间更长吧,嫂子你也过来选一个打赌吧。”
时晚寻见推脱不开便走过去,刚到岸边,身后一股力道将她猛然推入水中。
动手的是郑青宇下午打牌时摸的那个黑妹,她只觉得时晚寻总是装得一副娇娇弱弱的模样,实在没劲。
时晚寻没有学过游泳,几乎是跌到在泳池中,水流就要淹没口鼻。
她用手臂用力扑腾着,可还是呛了一大口水,仿佛提前体验了溺毙的感觉。
什么都抓不住,眼前的光影也开始被切割得七零八落。
众人看好戏时,一道黑影也跳入了水中。
裴骁南直接把外套丢在了岸边,想也没想就去泳池捞人。
两人肌肤相碰,男人有力的手臂如藤蔓牢牢圈住她,胸膛则是铜墙铁壁似的,硌得她发疼。
可在那一瞬间,裴骁南整个人就是划船时的救生桨,她除了攀附,别无他法。
时晚寻被轻盈地扶着坐在他肩头,终于得以喘息片刻。
她伸手去擦满脸的水渍,难受到咳嗽声没停过。
而每当她脱力摇摇欲坠时,身后都会一只大掌稳稳地扶住她的腰际。
上岸后,裴骁南浑身湿透,黑色的衬衣簌簌滴水,布料透到能看清其下码得整整齐齐的腹肌线条。
女人们的目光更加肆无忌惮地在他身上游走,仿佛要把这样的裴骁南映入脑海。
人前的裴总,禁欲冷淡,连穿衬衫扣子都要扣到最顶上一颗。
没有人能想象到这样的裴骁南,失控起来会是什么模样。
时晚寻同样狼狈不堪,一字裙在拉扯的过程中往下移了几分,露出腴白的边缘。
她身上的裙子面料薄,泡了水愈发熨帖,曲线被勾勒得凹凸有致,将纯与欲两个字显得淋漓尽致。
裴骁南喉头微滚,没来由的火气腾地燃起。
他用舌尖顶了下右侧脸颊,不由分说地将岸边的外套盖在她头顶。
顺带挡住了全部的旖|旎风光。
顶着众人探究的目光,只见裴骁南不由分说地将人打横抱起。
如此一来,时晚寻便枕在他的臂弯里。
宽大的外套遮了不少,怀中的女孩只露出那一双纤细莹白的小腿,更引得人遐想连篇。
时晚寻在水里扑腾了一会儿,也实在没什么力气。
此刻被裴骁南抱在怀里,她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简直是一只被雨淋湿的负伤的小猫。
而且全身冰冷,如坠冰窟的寒意渗进骨子里。
离她最近&#3
0340;热源,只有他衣服残存的温度,还有男人炽热的胸膛,滚烫的气息……
时晚寻莫名贪恋了一瞬,埋头躲进涨潮时的避风港。
直到到了偏暗的一角,裴骁南才把衣服拿下来,给她喘口气。
两人的头发都是湿漉的,但加速的心跳又燃起空气中的热度。
时晚寻的眼睛像被水泡过,亮晶晶的,眼睫还挂着沾染上的水珠。
看起来泫然欲泣。
裴骁南扣着她后脑勺,另一只手去轻抬她下巴,嗓音跟着沉了几分:“哭什么?又没欺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