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青灯古佛为伴,丝毫没有觉得无聊。
以至于后来老太太发现他过于喜欢佛经佛理,再也不敢带他去寺庙,但那时已经为时过晚,傅时浔一直不谈恋爱,几乎成了整个家族心头病。
也有夸张的传言,说傅家的那位大公子行事过于低调,不是因为别的。
而是他即将要出家了。
阮昭笑道:“你也会去寺庙上香吗?”
“一般不会,”傅时浔摇头。
阮昭有些好奇的追问:“你去庙里会做什么?”
傅时浔往椅子上靠了下,单手搭在椅背上,姿势难得的慵懒,看向她,极为有耐心的解释:“如果是陌生的寺庙,大概会了解寺庙的历史典故,或者是一些藏品。经常去的寺庙,就是一个归宁寺,庙里的主持师傅是为佛法极为精深的高僧,所以我有空就会去听他讲经。”
阮昭突然问道:“你这样,你家里人不担心吗?”
一个成年的儿子,不谈恋爱却极喜欢佛法,这要是万一哪天他大彻大悟,遁入空门,看起来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
“想知道?”傅时浔微掀眼皮睨了她一眼,淡然道:“等以后见面的时候,你可以亲自问问。”
以后见面的时候……
阮昭被这句话,直接弄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一向性格不会轻易害羞,可是跟傅时浔在一起后,他好像总是有本事撩拨的她说不出话。
见她不说话,傅时浔反而更加来劲,轻笑道:“要不周末就跟我回家?”
“这周末?”阮昭震惊。
傅时浔倒打一耙的说:“你不愿意?”
阮昭立即举起手臂:“我受伤了呀,我觉得怎么也得等我伤势好了,再商量一下吧。”
傅时浔大概也考虑到了这个问题,便没再继续说话。
只是这件事,却如一根针一样扎在了阮昭的心底。
门当户对,这四个字在傅时浔提出要跟她见家长的那一刻,突然就出现了。
阮昭长这么大,小时候很多人都知道她是弃婴,是爸爸捡回来的,哪怕很多小孩拿这件事取笑她,她也丝毫不在乎。
因为不管是爸爸爷爷,还是姑姑和姑父,都对她极好。
住在农村的小孩,过生日时,哪有什么生日蛋糕。
可是她每年不仅有生日蛋糕,还有专门的礼物,她被全家宠的像个小公主,哪怕后来韩星越出生,也丝毫没有分掉爷爷对她的宠爱。
但她不在乎,不代表别人不在乎。
如今她没有父母,唯一的亲人,只有姑姑一家。
这样的家世背景只怕连普通人家,都要掂量几分,更别提傅时浔这样的家庭。
过了几天,文保中心再次开了一次会议。
这次依旧是关于之前那批竹简的问题,主任有些无奈说道:“之前我们本来想请南江那边一位竹简修复专家前来,指导我们工作。可是实在是不凑巧,这位专家最近出国交流,听说没个两三个月,还回不来。”
“咱们这批竹简又着急修复,不如这样,大家提议一下,合适的修复专家。”
众人沉默,都没起这个头。
倒是有个人问道:“韩主任,你也是修复这方面的专家了,认识的人应该很多,要不你替咱们想想办法。”
韩照一脸无奈:“简牍一向是我们北安市修复的弱项,之前南江市人家是成立了专门的简牍实验室,因此才会出现一批专家。可是现在我们临时抱佛脚,只怕也来不及啊。毕竟修复这样的竹简可不是小事儿,一旦失手,这样的责任谁敢轻易承担。”
“我倒是有个人选。”突然傅时浔开口。对面的华晚蘅今天从开会开始,就一眼没朝他看,这会儿听着他的声音,她手里拿着笔,不停在纸上画来画去。
文保主任立即说:“傅教授,您尽管说。”
“之前在我的考古团队里担任过修复师的阮昭,她是书画修复类的专家,而且她对竹简修复也有一定的心得。”
他刚说完,对面突然传来一声刺耳的声音:“不可以。”
所有人都诧异的看过去,就见华晚蘅脸颊涨的通红,极激动的喊道。
文保主任一见是自己的下属,有些尴尬,但也挺温和的问道:“小华,你为何要反对?”
“我只是觉得这位阮小姐,是位商业修复师,并不是属于我们文保体制内。”华晚蘅心底虽然懊悔,自己为什么会把真实想法,这么直接喊出来。
此刻在众人的目光下,她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说出理由。
傅时浔还未反驳,倒是韩照在一旁帮腔说:“什么商业修复师、体制修复师,我觉得现在还用这样的区分方法,未必太过守旧。诚然阮昭确实不是什么文保中心或者其他博物馆的修复师,但是我可以保证她,她的专业水平一定是过关的。”
“这一点,我也可以保证。”傅时浔淡然赞同。
华晚蘅见他毫不犹豫的保护阮昭,气不打一处来,口不择言道:“可她就是个疯子。”
众人哗然。
韩照当然不悦:“华研究员,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
“她不是,”傅时浔冷漠的望向华晚蘅,声音极冷的说道:“收回你这句话。”
华晚蘅知道她跟傅时浔是万不可能,她不想再在工作看到对方和阮昭再甜甜蜜蜜,这样她真的会发疯,所以恨恨道:“你敢说,你提议她,不是因为她是你女朋友吗?”
“不是。”傅时浔毫不退让的望着华晚蘅,认真看向众人:“我以我的名誉保证,我之所以提名阮昭,不是因为她跟我有关系,或者她是我的女朋友。”
“只是因为,她是我见过最好的修复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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