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他怎么敢在这里
冷翡玉一时气急攻心,视野边缘泛起一阵阵眩晕的黑光。她却毫不在意,只一味的盯着别墅落地窗。
没过多久,就看到男人重新走到沙发边坐下。清清楚楚的露出了贺彰明那张浓颜立体的俊脸。
他不知从哪里拿来了一本杂志,此时正一边喝两口葡萄酒,一边翻阅杂志。一幅十足惬意的模样。
冷翡玉咬牙半响,深深的呼吸,这才把心头涌动的愤怒勉强克制住。
又观察了几分钟,感觉贺彰明打算一直保持看书品酒的状态,并不能给她带来任何有用的信息。
果断远离客厅的落地窗,走到一个贺彰明视线绝对看不到的隐蔽之地。拿出手机,拨出那串再熟悉不过的电话。
"嘟嘟"的提示音响了很久,却一直没有人接听。
冷翡玉坚持不挂断,直到听到"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的甜美女声,才抿着唇挂掉电话。
然后紧接着继续拨打。
忙音持续,冷翡玉的心也搅成了一团。她站在灌木丛里,焦急的来回踱步。
不自不觉的咬起了手指,直尝到一股油漆味,才回过神。看着缺了一块甲油的食指指尖,无奈苦笑一下。
一紧张就咬指甲的毛病,也是在孤儿院时养成的。
后来到了贺家后,被礼仪老师拿着直尺抽了很多次掌心,才勉强纠正了。
没想这个被礼仪老师视为"小家子气"的粗鄙习惯,在多年后,又重新在她这个"名门淑女"身上出现。
蜷起手指,尖尖的指甲卡进了嫩肉,刺的掌心生疼。她却毫不在意,又重拨过去。
荀冽这么久都不接电话,要么是不方便,要么就是根本不想接。可现在这个点,他有什么不方便的
冷翡玉咬着唇,已经决定如果这次荀冽还不接电话,自己就让何菱彻查荀冽行踪,哪怕是连夜,也一定要把他找到。
忽然间,"嘟嘟"的忙音中断,电话终于通了。
冷翡玉屏息,朝着听筒叫了声"阿冽"
那边迟迟没有应答。倒是风声,有些不同寻常的大。
荀浏似乎站在一个很高,风很大的地方。
冷翡玉紧绷的心弦在这一刻拉到了极限∶"阿冽,你在家吗我突然想起很重要的事情,要过来找你。"
又过了一会儿,听筒里传来她最熟悉的声音。
清冽淡漠,平静。却含着一点干涩的低哑。
仿佛刚刚才哭过似的。
"嗯。"荀冽说∶"不过我现在还没到家,要过一会儿才回去。''
冷翡玉心中一沉,很想追问他现在到底在哪里,安不安全,是不是想做什么冲动的事情。却无法直接说出来,只能小心翼翼的旁敲侧击∶"我已经快到了,先进去等你,可以么"
顿了顿,脸上忧虑重重,却硬生生改变了声线,让声音听起来极轻松,又随意。撒娇道∶"反正我都知道阿冽家的密码"
电话那头的荀冽沉默了一回儿。
明明很短暂,让冷翡玉有了度秒如年的错觉。
"好。"
荀洌声音微哑,语气也很飘忽。"稍微等等,我很快回来。''
冷翡玉松了口气,那根紧绷的心弦好歹没断。
她捧着电话,乖乖的说∶"那你回家路上小心哦。我等你。"
平常面对冷翡玉难得一见的卖萌时,荀冽总是会忍俊不禁的轻笑两声。这一次,他却毫无反应。
通话还在继续,听筒里没有任何声息。只有连续不断的呼呼风声。
十秒后,冷翡玉忍不住问∶"阿冽,还有什么事吗"
又安静两秒,重新听到了荀冽的声音。淡淡的,没有丝毫起伏∶"你怎么不挂"
冷翡玉∶
她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的说∶"我在等阿冽挂啊。"
在夜风里站的有点久了,鼻腔湿润润的,仿佛有点儿感冒。
荀冽发出一声低低的哼笑。开口道∶"挂了,等会见。"
说着,下一秒通话就被切断了。
冷翡玉放下手机,从挎包里抽了张纸巾擦擦鼻子。又抽了张,擦擦眼角。
然后在掌心狠狠的攥成一个纸团,昂首阔步的进了别墅。连过两道门禁,玄关的楼梯出现在面前。
随手把纸团丢进垃圾桶,冷翡玉"瞪蹬"的跨上楼梯,毫不吝惜的用高跟鞋折磨木地板,力求动作粗俗的连聋子都能听到。
玄关感应灯应声而开,一直亮到深处的走廊。
她熟练的打开鞋柜,换上拖鞋。
然后解气似的一踢脚,把鞋柜外摆着那双真皮油亮的定制皮鞋踢到楼梯下。
挎着包,裙摆摇曳的走进去。
隐约看到半遮挡的影壁后,沙发上的男人起身相迎,便非常矫揉的唤了一嗓子∶"阿冽"
一边绕过影壁,一边双手勾到了背后,做出一副拉开旗袍背部拉链的姿势。蓦得一止步,颦眉看着沙发边僵住的男人∶"贺彰明怎么是你"
她双颊微红,轻咳一声。
满脸被打搅好事的尴尬与烦躁,把开到一半的拉链,重新缓缓拉好。
挎包随便一放,人也随随便便的坐进了沙发,脱了拖鞋翘起二郎腿,绷着漂亮的脚尖,冷眼瞥向贺彰明。
"你怎么在这里"
贺彰明瞪着冷翡玉,深深皱眉。"冷翡玉,你怎么能进来"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昨夜荀冽热情索求,今早两人温馨早餐上。
贪恋这点难得一见的甜蜜,索性就没没去公司,一整天都呆在荀冽家里远程办公。
除此之外,就是叫家政过来把一片狼藉的厨房收拾干净,自己在办公之余,暗搓搓的观摩起那个网站的"学习资料"。
还非常心机的看了下账户的浏览历史,发现上一次观看记录的时间,还在两人酒吧偶遇之前。
也就是说有了他之后,荀浏就没看这些东西了。贺彰明倍感自豪。
一边窃喜,一边还忍不住脑补。荀浏看这些的时候,会这样那样吗
想着想着,就忍不住蠢蠢欲动,寻思今晚是不是应该换一种方法,让荀浏再满意一次。结果想法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从上午等到中午,下午等到晚上。
厨房又炸了两次,家政也来了两波,贺彰明却一直没等到荀冽回来。
却碍着"不过是玩玩而已"的承诺,不能流露出丝毫的急切。打电话催促什么的,更是大大的违和。
呆在荀洌的地盘上,时时都能感受到他独有的气息。
那股远山雪松似的清冽芬芳,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侵占了空气中的氧气,也把贺彰明的脑子搅合的缺氧般难受。
在这种环境中寡了一天,到最后心情烦躁的连"学习资料"都看不下去,遂从酒柜里寻摸了一瓶合口味的红酒,去书房随便拿了本过期杂志看了起来。
听到玄关处传来的动静时,心中升起了"终于回来了"的淡淡喜悦。
满心盘算着,要如何适当的泄露一丝不满,让荀冽愧疚、知错,好方便他得寸进尺这样那样。
可他完全没料想到,进来的竟然不是荀冽。而是冷翡玉。
贺彰明居高临下的望着冷翡玉,点漆似的凤眸,起了一点点惊疑。更多的却是不知从何而来的怒火。
他拧着眉,声音低沉。仿佛伏着某种未知的危险。
"你知道密码"
冷翡玉却是嗤了声,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右腿叠到左腿上,露出一大片的嫩滑肌肤,在水晶灯磅礴的光线里,反射着魅人的白光。
贺彰明却不觉得诱惑。
他只觉得太刺眼,恨不得找块破布把冷翡玉裹起来,再丢出别墅被垃圾车收走。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么不顾形象的冷翡玉。
性格使然,再加上薰夫人的严苛要求,冷翡玉无论立、坐、行、憩,一身玲珑有致的刺绣旗袍,举手投足都是极尽优雅,堪称圈内名媛淑女的典范。
甚至有人夸赞,说冷翡玉就是典雅美的本身,和她在一起,无论是何处,都能感受到礼仪的芬芳。
冷翡玉此时的模样,要是被这些追捧她的人看到,肯定会大吃一惊,哀叹美人形象破碎。典雅美怎么能摇着赤足,不顾走光的跷二郎腿
坦荡的仿佛这里是她的地盘,所以才会卸下一切的外在装裱,露出本来的面貌。
"密码"
冷翡玉手臂长长的伸展打开,搁在在了沙发靠背上。
听到贺彰明的质疑,好似像听到了什么可笑的问题一样,淡淡的笑了一声。
笑容没有感情,典型的皮笑肉不笑。
"彰明哥,你这话问的,好有趣哦。"
手指划过触感柔软的沙发皮革,语气讥讽∶"当初这别墅里的家具,都是我陪着阿冽一件件挑的,阿冽家的备用钥匙,也一直放在我那儿。"
"我进出这里,就像吃饭喝水一样自然,何论区区一个门禁密码彰明哥,不要说门禁密码了,连阿冽的银行卡密码,我都知道哦。"
她冲着贺彰明扬了扬下巴,仙冷脸蛋似笑非笑∶"我还想问,彰明哥为什么会在这里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彰明哥的家,明明在别墅区另一头吧"
贺彰明看着窝在沙发里的女人,眼底控制不住的刮起冰冷的戾气。
没错。
就是这种以女主人自居的态度,让人生厌。
他不是瞎子,当然看到了冷翡玉刚刚疑似脱衣服的举动。
动作流畅的仿佛做了上百次,偏偏被他撞见后,应对的态度与表情又自然的没有一丝演戏的痕迹。
贺彰明心中哽塞,本能的起了忌惮。
理智告诉他,近两个月来,他一直牢牢控制着荀冽,荀冽压根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勾搭别的女人。
可感性却在耳边不停的挑唆最近没有,那以前呢更何况,荀冽和冷翡玉这两个人,本来就关系亲密,不清不楚的。
贺彰明醋意横生,面上却一直在控制表情。他的自尊心,决不许他在冷翡玉面前退缩。
哪怕仅是口舌之争,也不行。
他"嗯"了一声,掀开沙发上的靠枕,坐到了另一侧。还拿起高脚杯抿了口,面目冷漠的说∶"昨天在这过了一夜。"
声音听起来漫不经心,凤眸却在冷翡玉微僵的脸上转了圈。"今晚,自然也要等他回来。
冷翡玉舒展的双手下意识的捏成两个拳头,光裸的手臂也在用力,蹦出两坨线条流畅的肱二头肌,整一个一拳能打死小怪兽的金刚芭比。
贺彰明看到,唇边卷起一丝冷笑。
还举起杯子向冷翡玉敬了一下,畅快的把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冷翡玉再无继续演戏的闲情惬意。
她慢慢收回拳头,坐直了身体,整个人像一个满弓的弓箭,紧绷到了极致,随时都能射出致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