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才算轻描淡写的回答:“也许是吧。”
陈迦南偏过头看向窗外。
沈适说:“你还记得西城那个客栈吗?”
陈迦南心里猛跳了一下,回头看他。
沈适:“那家客栈的老板说过要送我们一只猫 ,你离开一年的时候,猫被送到我这,是个很漂亮的折耳猫,萍姨喂的很肥。”
陈迦南的手不自然的握起来。
“它叫小西。”他说。
陈迦南轻轻的“哦”了一声。
沈适吸了一口气:“你要是想要,改天我给你送回来。”
陈迦南摇了摇头:“不了,你养着吧。”
沈适偏头:“不喜欢?”
陈迦南这会儿早已经镇定下来,由最初见到他的不可置信到现在,一步步,慢慢的,恢复平静。
她轻道:“猫都活泼,到处跑,外婆养不了,她有老年痴呆。”
沈适:“现在严重了?”
陈迦南抬眼,目光里有些疑问。
沈适会意,思虑了片刻,还是斟酌着说道:“伯母火化那天我去过,听到过一些有关你外婆的事,大概知道。”
他没敢说,最初的那两年,他偶尔也会在半夜醒来,会开很久的车去到她家门前,有时候待上一会儿,看见她出来陪外婆散步,一个人站在马路上哭,他都知道。
陈迦南微低眉:“过去了。”
这么多年,他们之间再一次提及母亲,好像真的都事从前的事了,有些耿耿于怀也已经释怀,不再纪念,也不怀念。
沈适看她脸色不好,将车停在路边。
他微微探身,轻道:“我是不是说错了?”
陈迦南忽然有些鼻酸。
这个不可一世淡漠从容的男人,什么时候这样子低眉顺眼和她说过话,哪怕是他们最好的那段日子,似乎都没有现在这样低声下气过。
她眼眶微湿,很快就恢复平常。
陈迦南扯开话题:“你特意从北京过来,这边问题是不是挺严重?”
沈适怔愣片刻,坐直了。
他看着她的脸,小心翼翼道:“这边是有些问题。”
陈迦南:“今天会不会耽搁你时间?”
“不会。”他说的果断。
陈迦南:“麻烦了。”
她的情绪募的变得平静,沈适拿捏不住,便又道:“其实这次来还有个事情,可能和你有关。”
陈迦南抬头。
沈适又慢慢开起车,看她一眼,目光又落向前方:“你的好朋友
毛舜筠,她的丈夫是周然对吗?”
陈迦南皱眉:“出什么事了?”
沈适故意卖关子:“岭南的项目一直是他负责,效益不太好,公司内部很可能出现了大问题。”
“严重吗?”
沈适:“现在还不确定。”
陈迦南想起今天毛毛说和周然吵架,看来应该也是受了工作的影响,情绪大抵不好。
她犹豫问:“一般会怎么办?”
“公司内部出问题,他这个负责人脱不了干系。”沈适说,“如果他连这点事都处理不好,就不用在这待了。”
陈迦南顿时坐立不安,为毛毛担心起来。
要是周然丢了这个工作,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再要找一份职位相当且体面的工作也不太容易,更何况这是岭南,一个十八线小城市。他们最近换了大房子,房贷车贷,还要养小孩,这个工作周然不能丢。
可她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身份和沈适求情。
工作中的沈适一向都冷面无情,杀伐果断,要不然也不会将沈氏做的这么大,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多金贵族。
陈迦南试探道:“没有更温和一点的办法吗?”
沈适笑了一声:“倒是有。”
“什么?”
沈适:“我们路上慢慢说。”
很久以后,那是沈适和陈迦南结婚两年的时候,有人问他怎么追到的沈夫人,他笑着说,这要感谢那年老天的一场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