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五『毛』这视频肯定不是你剪的】
【就这?就这样?就这样没了?】
【没事夏夏,瑶瑶捡垃圾养你】
越夏:“………………”
洛泽看越夏皱鼻子愤愤不已却仍蹲在工位上加班加点的样子,忍不住嘴角一弯。
主管也看那边,笑盈盈道:“还是很努力的。”
“哪有。”洛泽轻笑道:“之前还在跟我生气……”
洛泽以前是一直觉得自己以做到绝对客观的,但样的事情,她好像就是对越夏会有更多的耐心。
主管看她柔和的神情,但笑不语。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洛泽接到了来自母亲的信息。
最近的日子让她太过舒心,以至于自己都不道自己嘴角总噙笑意,所以当嘴角缓缓平直时,这一瞬间的转变就显得那样明显。
母亲发来了一长段文字,话语里带忏悔,说无论如何也和她再开诚布公谈一谈,希望能约定一个时间。
大伯家终究是大伯家,不是像洛泽一样以心安理得地说赖就赖,这几天三人债务
折磨得焦头烂额,多少年来又一次尝到了紧巴巴的滋味,尽管母亲努力粉饰,洛泽却依旧在她的文字里看出了隐藏不住的些许怨怼。
但他们从来不会意识到,如果没有洛泽,一家人现在还住在村口自建的小平房里,守那一亩三分地,每天期盼明日不要雨。
洛泽最终还是应了“好”。
当她按照约定时间抵达餐厅时,却发现除了母亲之,餐桌对面还坐个看挺斯文白净的男人,在看到洛泽时,镜片后的视线不痕迹地亮了一瞬。
洛泽在不远处站定,母亲在看到她时,立马迎了上来,用一种难以挣脱的力度把她拉到了卡座里,“这是妈妈二姨家朋友的儿子,是做房地产的,一年挣老多哩!今天正好碰见了,你俩年龄差不大,有共话题,试聊聊?”
男人儒雅地笑,摆手:“哪里哪里,十二岁一代沟,我和您女儿都有代沟了。”
洛泽没说话,她看热火朝天交谈的桌上,心头竟缓缓生出了一种自虐般的快慰感。
她就道。
果是这样。
……果还是这样。
从小时候就开始,幼小的她不喜欢一个远方亲戚,每次所谓“家族聚餐”一定会避开,父亲和母亲也明道她厌恶那个眼神总是莫名垂涎的亲戚,但每次还是会把她叫到那张桌上去。
因为要维持表面上的面子,要亲如一家。
后来她学会抗拒了,道有那个人就不会去,于是母亲开始骗,开始拉,开始用各种方罔顾她的意愿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时隔将近二十年,她已经长大了,母亲却还是和往年没有任何区别。
“妈。”洛泽冷静地打断对话,“我不缺人,更不需要你帮我安排亲。”
“不是亲啊,就是大家互了解一,多条朋友多条路。”母亲笑意一僵,小声跟洛泽道:“我是担心你不来。”
“因为道我不会来,”洛泽道:“所以就骗我来?”
洛母:“这怎么能算骗?人在呢,咱们点礼数……”
对面的男『性』一愣,他还真的没到:“你们之前没有沟通好?”
“道礼数对我有什么好处?”洛泽站起身,向对方一点头,转身就走:“抱歉了。”
“诶诶诶——”
洛母迅速追了上去,徒留其余众人诧异的视线和一桌狼藉。
洛泽快步向走去。
即使她不承认,但来这里之前,尽管99都是警惕,但依旧有那么微小到忽略不计的1侥幸:
说不定是真的通了?
说不定是真的觉得自己是重要的?
说不定是真的打算要修复关系?
但现在,她觉得无比讽刺。
“泽,你做什么呢?”洛母扯住了她的肩膀,气急道:“你不要面子?当人面就这么走??”
“他四十了吧。”洛泽转身,缓缓道:“你就我介绍他?”
“四十岁怎么了?你看男人就看表面?”洛母气不打一处来,“人家房地产一年挣多少钱你道吗?你要是能嫁过去,每天就是阔太生活,还用得现在这样忙的脚底板打后脑勺?你傻不傻啊!”
“你要是愿意去你去。”洛泽生硬道:“我没兴趣。”
洛母:“你是真的不好歹,不懂我的良苦用心……别怪我『操』心你,最近小龙他女朋友都吹了,婚事也黄了,惨的很,我不『操』心你谁『操』心你?”
洛泽:“黄了也正常。不留来帮忙还债?”
洛母猝不及防听到自己不听的答,尖声道:“你说什么呢你?!”
人来人往的大街,过路人的眼神在面庞上逡巡,洛泽突觉得好疲惫,从骨子里泛出来的疲惫。
她道:“我
走了,没有大事不要联系我。”
洛母咄咄『逼』人地又把她掰来:“你说清楚——”
“妈。”洛泽平静道:“你现在是在女儿介绍婚事,还是在拉皮条?”
明明是简单的一句话,洛母却像是戳到了什么内心深处的恐慌一般,瞳孔瞬间缩小,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你把自己当成什么贱东西了,啊?!你真是疯了你……”
她甚至对那个侮辱『性』的称呼羞于启齿,不屑提起,好像多说一句都会脏了自己的嘴。
“也别说的似乎我们有多高贵。”
洛泽注视她,第一次选择用这样刻薄的话伤害彼此,“她们偶尔还能决定自己和谁在一起,你能吗?你又我能吗?”
洛母目瞪口呆,颤抖嘴唇,看她的眼神堪称陌生,逐渐变为不敢信,痛心疾首。
在她眼里,女儿已经完变成自己不认识的模样了。
洛泽最后看她一眼,毫无留恋地离开了。
她离开的姿态依旧不难看,丝毫不拖泥带水,飞驰在城市的街道里,亦或是无人的公路上,洛泽透过挡风玻璃静静凝视橘黄『色』的天空,觉心像空了块般茫。
情绪像水一般泄『露』而出,蒸发解离,她把自己抛出世间,感受到风的鼓和耳边飒飒之音,直到晚霞满天,直到夜幕西垂。
她停车,才发现自己竟不不觉到了越家附近,抬头就能看到二楼的『露』台,几个女孩子经常在那儿团养花种草。
洛泽摘头盔,扯了一嘴角。
……能是最近经常往这条路走,所以肢体也习惯了记忆。
她打开手机,才发现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了,越夏前不久她发的消息,她没有看到:
【夏】:锵锵锵!重大晚间新闻!重大晚间新闻!请注意!
【夏】:已:越夏拟在11月4号和瑶瑶和诗雅共进晚餐,11月5号和时云谏去看男子摔跤比赛!
【夏】:求:洛泽学,什么时候才有空和我出去玩
【夏】:[小狗叼玫瑰jpg]
洛泽看那张呲牙咧嘴的小狗表情包,抿住了嘴唇。
她开始思考,如果以平时的语气,她是该复什么……不,现在这么晚了,根本就不该复了。越夏早就睡了吧。
洛泽站在栅栏,看空『荡』『荡』的『露』台,有一支已经过了最佳开花期的红玫瑰,正蔫蔫地垂枝干,看上去不日就要凋谢。
四周『露』水重重,凉意蔓延,她感到寒冷,却没有要去的打算。
她就这么静静地站,直到『露』台上传来了不远不近的脚步声——
洛泽太熟悉了,越夏穿拖鞋不好好穿,老喜欢趿拉走路,她顿时僵在原地,刚打算离开,就和『露』台上探出的脑袋撞了个眼对眼。
越夏满脸睡意,穿睡衣,『迷』『迷』糊糊道:“洛泽?”
洛泽:“…………”
她不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现在的行为了。她刚刚是发出什么声音了吗?很像小偷?
【还真的在啊。】越夏困的时候说话就中听很多,跟系统道:【谢谢统子。】
她本来睡眠质量很好的,但不道为什么,今晚睡得很浅,中间还不怎么的就醒了,拿手机坐床上,发现洛泽破天荒地没她信息。
就算是两人关系最冷淡的时候,洛泽也会一个句号示意已读的。
【统子,】越夏有点担忧,【洛泽出什么事了?】
系统言简意赅:【现在去一二楼『露』台。】
越夏趿拉拖鞋来,一探头,就看到了洛泽——她自己没有意识到,但从越夏的角度来看,脸都快僵成
一块石板了。
洛泽顿了顿,她打算待一会就走的,“打扰到你了?”
“没有。”越夏把脑袋探出来了一点,“我本来就醒,听到声音了,就过来看看。”
洛泽:“……那就好。”
这场景实在诡异,两人顾无言,洛泽抬头,看见越夏平时总是高高束起的长发现在随她的作悬悬披散来,月光在上头泛起柔和的光晕,像锦缎亦像长河。
“一个在高台上,一个在地面上。”越夏突如其来地指了指自己和洛泽,“是不是很像长发公主和王子?”
“……”洛泽因她这充满象力的说而不自觉唇角勾起,“反了,拯救的才是公主,你应该才是王子。”
“不对,不对。”越夏严肃地对她摇了摇手指,反驳:“公主不需要王子拯救,公主才要去拯救别人——啊,我有点困糊涂了。”
这是在说什么呢。
洛泽笑了笑。
她没,越夏也没,将巴搁在『露』台的栏杆上,是望她。
月明星河悬,风吹草木,洛泽喉咙艰涩,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口,却了解对方一定什么都懂,最终问了句废话:“怎么这么晚还醒?”
“也不是都没有睡,是在惦记,有点担心。”越夏道:“我你发了信息,你怎么一直都没有。”
洛泽突抿住了唇。
越夏:“进来再说,面好冷。”
“对不起。”洛泽垂眼道:“我是心情有点不好。”
越夏面『色』如常:“那也进来再心情不好……咦。”
两人又对视一眼,都差点笑出来。
“我偷偷去你开门。”越夏朝她比了个小声的手势,道:“要是越清发现,他又要念叨十天。”
“不用,我是心情不太好,现在已经没事了。”洛泽道:“我马上就去,不打扰……”
“这位初来乍到的玫瑰公主,你不道越家的规矩吗?”越夏并不听她说话,一本正经地胡诌道:“心情不好,必须抱一才能走。”
洛泽:“………………”
她看越夏迅速消失在『露』台上,紧接,又传来拖鞋熟悉的趿拉声,还有越清小声的“谁啊?”,和越夏小声的“别管”,又垂眼看向屏幕,发现不什么时候,那失落不久的笑意又到了她的脸上,好像方才的那些事都不再能让她心间留波澜。
洛泽好像明白了那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
……原来。
自己也是以挂念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