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砡点他的额头:“小嘴抹蜜了。”
周夏嘿嘿笑,却不小心又扯到了肚子那里,疼得皱皱眉头。
“又疼了?”温砡紧张地看着他:“给你倒杯水,你喝了就赶紧睡吧,睡一觉明天早上咱们再去医院做个检查。”
温砡刚要起身,手却被抓住,周夏仰头看着他...
,眼睛突然就红了,他也不说话,倔强地抿着唇,可眼神里却是清晰可见的动摇和脆弱。
现在的他不是外人眼里清冷克制的周夏,他没有了坚强,没有了冷漠伪装的外壳,只是一个会在父母面前哭鼻子诉说委屈的孩子。
温砡回握住他的手,轻轻叹气:“是不是害怕了。”
周夏摇头,眼泪滚落在枕头里:“我不知道,我怕疼,我怕我接受不了,我更怕……”
后面的话他不敢说,似乎只是想象一下就足以让他陷入无尽恐慌和自厌的深渊里。
温砡又坐下来,抹掉他脸颊上的眼泪:“夏夏,你是我的孩子,是我跟你爸还有你哥最疼爱的夏夏,你没有错,你的身体也没有错,如果,盛家那小子连这一点都不能接受,那他就不配得到你的喜欢,你明白吗?”
周夏缓缓眨着眼睛,视线虽然被泪光模糊,却依然看得清此刻温砡坚定又有力量的目光。
他悬着的一颗心好像也被这个眼神慢慢安抚,周夏平静下来,松开他的手,轻轻点头。
温砡给他倒了温水喂他喝下,临走时又弯腰亲亲他的额头:“晚安,宝贝。”
“晚安。”
门被关上了,房间里只留下一盏暖色的小灯,四周安静到落针可闻,周夏刚要闭上眼睛,耳边却突然传来很细微的震动声。
一阵接着一阵,大有一种不接它就要响到天荒地老的架势。
周夏忙伸手摸索着找他的手机,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正在疯狂打他电话的人会是盛放。
这一晚上发生的事太多了,他又被肚子疼的事弄得心神不宁,竟然把盛放还在酒店的事完全抛在了脑后。
找了半天,最后在枕头与墙壁的夹缝里把手机拎了出来,屏幕上盛放的来电显示正不停闪烁着,周夏看着那两个字,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紧张。
划下接听键时,手指都在发抖。
周夏钻进被窝里,把手机放到耳边。
“喂……”
“夏夏!”
刚接通就被对面吼过来的声音吓一跳,心里也顿时有些内疚,他应该刚到家里就给盛放发个消息报平安的。
“盛放,我没事,你不要担心。”
对面安静片刻,盛放似乎长长舒了口气:“太好了,你知道我给你打了多久的电话吗,你要急死我。”
虽然挺对不起他的,可是听到他因为自己这么着急,这几个小时里肯定也一直对他牵肠挂肚,内心还是自私地有点开心。
脸颊贴在枕头上情不自禁地傻笑。
“笨夏夏,是不是在偷笑。”
周夏愣愣,第一反应就是这人现在是不是就在这附近偷看他。
“我没有,我肚子还疼呢,才没有心情笑……”
周夏故意提起他肚子疼的事转移话题。
果然,听他这样说,盛放的态度立刻就变了,叹口气,声音都柔和了许多:“夏夏。”
或许是因为着急上火的原因,他的嗓子本来就有些哑了,经过微弱电流的处理,更添一份低沉的...
质感。
周夏听得耳朵发热,暗骂自己没出息。
他们每天同进同出,早就习惯了有彼此在身边的感觉,像现在这样隔着电话交流,反倒有些新鲜。
“夏夏。”盛放的声音压得很低:“真想现在就见见你。”
都说身体不舒服时,心理也会跟着变得脆弱,会格外地想要依赖自己渴望的那个人,周夏觉得现在的他就是这样的状态,听着盛放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胸口一下就酸胀得厉害。
眼眶微微发热,嘴唇贴在手机话筒上,声音软软的,像是撒娇般:“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