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里身体僵硬地绷直, 跟个人形柱子一样被楚贺『潮』给提到了河边。
被放下来脚沾到地上的那一刻,元里面无表情。
比脸上的刺挠更难受的是心中的羞耻。
脚一沾地,楚贺『潮』就拉着元里往河边比较结实的泥地走, 到地方后, 他:“蹲下。”
元里深呼吸一口气,尽力缓解面上火辣辣的红意, 摩挲着蹲下身, 够到了河水。
河水清凉, 他掬了一捧往脸上浇。
一碰到水, 脸上的痒意和辣意开始缓慢缓解。元里洗干净了脸后松了口气, 终于睁开了眼,旁边适递来了擦脸的巾帕, 元里下意识说了一声“谢谢”,拿过来擦了擦脸。
越擦觉越是不, 元里睁开眼一看, 手里的哪是巾帕,分明是楚贺『潮』的衣衫。
他往上抬头,上了楚贺『潮』看好戏的眼神。
男人也蹲在了他的面前, 结实的腿肌肉绷着,元里手里的这块布料就是他搭在腿边的衣衫。
元里收回眼的候, 还不小心看到了男人下面鼓鼓囊囊的一团。
“嫂嫂, 我的衣服好用吗?”楚贺『潮』笑谑。
元里偏过眼睛看着地上, 松开手里的衣衫, 不搭理楚贺『潮』想逗弄他的话,正经地跟他谢:“多谢将军带我来河边洗脸。”
这么说男人显然不满意,带笑的神情反而冰冷了下来。
楚贺『潮』没动,就这么蹲着, 忽然压低脊背靠近,阴影笼罩,“元里。”
声音又低又危险,“我到底哪里惹你不开心了?”
元里没听懂,“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楚贺『潮』呵笑,嘴角弧度凉薄,“你心里知。”
元里更听不懂了,他看向楚贺『潮』的脑袋,怀疑男人是不是热昏了头。
“说吧,”楚贺『潮』从一旁杂草里摘了一根草在指中碾断,“让我知我到底错在了哪。”
说到后几个字,他加重了音,从牙缝里挤出,让元里一种他恨不得嚼碎自己骨头和血肉的狠劲。
元里皱眉,“将军没做错什么,不止没错,我还要谢将军出手援助。”
“还有,将军你不稍微远一点,这姿势略微有些……不雅。”元里含蓄地。
楚贺『潮』一动不动,他眯着眼睛盯死了元里。显然不在乎什么雅不雅,只在乎元里的回答,元里不给他回答他就不起身。
元里面『色』无奈。
他这一路走来,没怎么跟楚贺『潮』闲聊几句话,一也想不起来许久之前他关心楚贺『潮』睡觉反而被凶了的事,光近一个月,楚贺『潮』确实没做错什么。
“将军有话可以直说,”元里直接,“我猜不到你是什么意思。”
楚贺『潮』仔细分辨着他的神『色』,过了一会,发现元里是的忘记了之后,他的心情反而变得更加不好了。他淡淡:“冰块头一次被你弄出来的那天晚上,我住在你那里。之后没过几天,你就我客客气气的了。”
元里想起来了,他心中一瞬间有心虚闪过,又想起了那晚楚贺『潮』凶他的话。顿敷衍笑了两声,“有吗?”
楚贺『潮』紧紧盯着他,“有。”
元里表情镇定地回望,有些想不明白楚贺『潮』为什么要说起这事。
在人际交往之中,忽然客套地待别人,潜意词不言而喻,代表着我们保持这样的关系和距离好。
元里没有想到,楚贺『潮』竟然直接就这么问出来了。
他是不懂,还是懂了不愿意?
反正这么一问,倒让元里不知该怎么回答。
不管是合作伙伴还是叔嫂关系,不都是客客气气的吗?
元里忽然又觉脖子上开始痒了,他忍不住抓了几下,想起来脖子上还沾着一些碎屑和『毛』刺。
他眼睛一亮,这不就是打断谈话的借口吗?
元里立刻把领子往下拉了拉,凑到水边洗着脖子,“将军,我先洗一洗脖子,『毛』刺扎得我不舒服。您先回吧,不必在这里等着我。”
楚贺『潮』嗤笑一声,慢条斯理:“你洗,我等着你。”
元里:“……”
他洗得更加认了。
一旁的树垂下千百条交错的树枝,影影绰绰地投下青『色』的影子。水中波纹动『荡』,阳光从树叶之中散落地打在水面之上。
元里的脖颈红了一片,有的是被刺的,有的是自己抓的。几红『色』的挠痕浮现在白玉一样的皮肤上,红红白白地像被碾碎的浆果。水沾湿了领子,元里又把领子往下面拉了拉,锁骨连同半个肩膀渐渐暴『露』在了楚贺『潮』眼中。
楚贺『潮』余光一下一下往他脖子上瞥。
看着看着,有点出神。
忽然,元里转了过来,低着头:“将军,你帮我看看。”
他一手抓着头上盘起来的发丝,身上沾染着的稻草清香飘到楚贺『潮』鼻端。
视线忽然变化了角度,领口松垮,顺着领头往下,还多看到一片白皙皮肤。
楚贺『潮』惊愕浮现,像是下一刻就要拔腿逃跑,“看什么?!”
元里莫名其妙地抬头,“当然是看我的后脖颈上是不是还有碎屑……”
剩下的话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