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现在才明白,不是黎阮挣脱不开,是人没打算挣脱。
哪天小狐狸要是不想让他抱了,他大概碰都碰不他。
“明明是厉害的小妖怪,底在担心什?”江慎心情复杂。他牵过被子怀中少年紧紧裹住,裹得只剩脑袋在外头,才略微安心了点。
又酸溜溜道:“怎想都应该是我来担心。”
黎阮脑袋埋进被子里。
他还没有事情想得很清楚,他不知道该怎安慰江慎。
他大概是世上最狡猾最自私的狐狸,他明明自都不知能不能做永远不离开江慎,却哄骗着江慎了他那多承诺。
可他不想在自没想清之前就随便许下承诺,那样很不负责任。
江慎不需要他安慰。
他在黎阮又陷入那几乎无解的逻辑怪圈前,人拉了回来:“好了,别胡思『乱』想了,今天在外面玩了一天,还不够累?”
“本来是有一点的。”黎阮道。
听了多事,忽然就不想睡了。
不太睡得着。
黎阮被江慎裹得动动不了,只有脑袋贴上来在江慎颈窝蹭了蹭,又问:“那我接下来要怎办啊?”
江慎:“什怎办?”
“就是皇叔他——”黎阮愣了下,猛抬头,“哎呀,我都忘记问阿雪,底是不是皇叔在背后害人了。”
才在肃王府外,阿雪只是将他与江承舟的故事说完,便离开了。而黎阮那会儿只顾着生气和难过,竟忘了多问几句。
黎阮懊恼哀嚎:“我脑子啊……”
根本没有变得聪明,江慎之前果然只是在安慰他。
江慎失笑,人紧紧搂住,不让他在床上『乱』滚:“不问无妨,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
那京城外村落中的怪病,如果不是与江承舟有关,怎会让避世多年的林见雪特意去提醒江慎。而且,按照林见雪自的说法,十多年前让江承舟想起了前世,让他疯了十几年,在他心中便算是还清了那人当年对他做的事。
他如今一心不想与那人有过多纠葛,如果不是另有原因,现在又怎会来凡间。
“你的意思是说,皇叔次回来,还是想要争皇位吗?”黎阮问。
江慎摇摇头:“我说不好。”
林见雪说过去的江承舟从未想过要争夺皇位,可现在,他拥有了前朝皇帝的记忆,又过了十多年,他心中会是什想法没有人知道。
他此番回来,究竟有目的,又带着什计划,一切都是未知。
“至少,阿雪今晚算是帮了我。”江慎道。
黎阮没明白:“什意思?”
江慎一笑:“因为他又皇叔『逼』疯了啊。皇叔那疯病犯起来,不知道多久才能完全清醒,至少在段时间里,他什都做不了了。”
“总之,我还有时间,慢慢查就是了。”
“样太麻烦了吧。”
黎阮说着就想起身,被江慎连忙裹住:“你要做什?”
“我飞去长鸣山问阿雪去,他肯定知道皇叔接下来要做什。”黎阮道。
江慎:“……”
江慎被子裹得很严实,黎阮挣了下没挣得开,又不想被子弄破,低声哄他:“你快放开我,正事要紧,你不想知道皇叔底要做什吗?”
“大半夜的……”江慎磨了下牙,还是耐着『性』子道,“皇叔前那样的态度,阿雪必然是他计划中的一环。阿雪如果真的知道他要做什,还会只是简单的刺激他,拖延他的计划?”
黎阮眨了眨眼。
“而且,如果事情真的紧要,他今日怎可能不告诉你?”江慎在他脸颊上轻轻捏了一,“你觉得他像你『迷』糊,说一半事情忘了吗?”
黎阮:“对哦……”
他还是犹豫:“真的不问吗?”
江慎深深吸了口气:“看来你是当真一点不累。”
他紧紧裹着少年的被子扯开,没等对反应过来,一口咬在对嘴唇上。
黎阮吃痛抽了口气,抬眼看他:“又干嘛呀?”
“装。”江慎含笑看他,“你猜不我要做什?”
“……帮你发泄一下多余的精力。”
永远是对付小狐狸最好的法子,因为很快,他就没功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
过一会儿,就连说的力气都不一定能剩下。
深夜,江慎搂着精力耗尽、沉沉睡去的少年,眉宇间尽是餍足。
少年今晚又被他弄哭了,一边掉眼泪,一边还在控诉江慎骗人,明明说好永远不会欺负他。害得江慎一时没忍住,欺负得更厉害了。
直会儿睡着,眼尾鼻尖都还泛着红。
江慎在黑暗里注视着他,看了一会儿,又偷偷凑上去吻他。
吻他额角,吻他湿漉漉的眼睫,吻他柔软的脸颊和嘴唇。
他从没想过自会喜欢一人,喜欢愿意为他放弃那些无聊的尊严和身份,喜欢不惧怕未知的后果。
那些因为喜欢带来的烦恼是真,可开心是真。
况小狐狸喜欢他。
江慎想着想着,忽然傻里傻气笑了下。
真好啊,小狐狸喜欢他。
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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