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犹落收紧手臂,将他抱得更紧:“嗯,我抱你了。”
时逾抬了抬手,做出想要回抱的姿势,却又在中途胆小地停下,犹豫了好久,忍不住小心翼翼问:“我能抱回去吗?”
“可以。”谢犹落说:“时逾,你可以抱我。”
时逾立刻开心地抱住他,大着胆子蹭蹭他的脸侧:“犹落,你人真好。”
谢犹落听见这句话,一股酸涩骤然涌上鼻腔,莽撞地冲击着他的眼眶。
“我不好。”
时逾,我一点也不好。
他哄着时逾躺下,守着他睡着了,怕他半夜醒来,转身去倒了杯水放在床头,刚坐下,就收到室友发来的消息,问他今晚还回不回去,回的话他们可以想办法磨着宿管大爷给他开门。
时逾的手放在被子外面,谢犹落把手挤进他手心,时逾就自动将他握住。
他的手掌比谢犹落的大些,干燥温暖,谢犹落的手背贴着他的手掌心,让他有种很安心的感觉。
“不回了。”他对室友说:“我今晚住在外面。”
他掀开被子在时逾旁边躺下,被窝里已经被他的体温烘得暖烘烘,他靠着时逾,困意来袭,很快闭上眼睛。
本以为能一觉睡到天光,没想到半夜硬生生被热醒,探一探枕边人的额头,发烧了,难怪挨着他会感觉这么烫。
时逾还醉着,把他叫醒去医院不现实,谢犹落起床带上房卡,下楼找到最近的药店买了退烧药,回到酒店扶着他坐起来,在时逾半梦半醒的状态中哄着他吃下。
想扶着他再躺下时,时逾脑袋一歪,从床头歪到他肩膀上。
“脑袋晕。”他含糊地说。
时逾放低声音:“没事,刚吃了药,睡一觉就好了。”
时逾又问:“12点过了吗?”
对面墙上挂着时钟,谢犹落抬头看一眼,说:“过了,已经2点了。”
“那我20岁了。”
时逾咕哝着:“20岁的时逾也太惨了,没有听见犹落跟他说生日快乐。”
“时逾。”谢犹落说:“生日快乐。”
时逾抬头看他:“有点迟了,都过了十二点了。”
他说完很快笑起来:“不过没关系,你说了我就开心,别说才迟两个钟头,就是迟二十年,我也开心。”
“对不起,我不知道今天是你生日。”
他接到时逾的时候还没有过十二点,可是时逾醉得以为自己在做梦,他就忘了应该要对他说一句生日快乐的。
“明年,明年我第一个跟你说生日快乐。”
感冒药里都有安眠药的成分,时逾的呼吸又有逐渐绵长的趋势。
谢犹落把他放回床上,拉了被子躺下,脑子里回荡的都是时逾那句“有点迟了,已经过了十二点了”。
他不确定他是不是已经睡着了,试探地叫他:“时逾?”
时逾侧身面对他躺着,听见他的声音,睫毛很轻地颤了颤,眼皮睁开一点:“嗯?”
不是很清醒,但是勉强还能交流。
谢犹落就问他:“你有没有想要的礼物?”问完了觉得这样问不太行,又换了一种问法:“你有没有什么生日愿望?”
时逾会喜欢什么,会缺什么,会有什么生日愿望,所有人都知道,谢犹落当然也知道,所以他问了,只要时逾说出来,他就会答应。
或许他有私心,因为胸口悄然膨胀的温度在告诉他,那不只是时逾的愿望,也是他的愿望。
“时逾,你有想告诉我的生日愿望吗?”
“有。”时逾说。
“什么愿望?”
“我想犹落尝尝我的生日蛋糕。”
谢犹落表情一滞:“什么?”
时逾说:“我知道你喜欢黄桃,但是不喜欢吃太甜,我特地给你订的蛋糕,奶油是黄桃口味,上面还放了很多黄桃,你一定会喜欢吃。”
谢犹落已经回想不起自己去包间里接他的时候,桌上有没有放着一个生日蛋糕,更不用说记得是不是黄桃蛋糕。
“笨蛋。”他叹息:“你的生日,管我什么吃什么味道的蛋糕做什么啊。”
他总是能有办法无孔不入地让他心软。
“我喜欢你嘛。”时逾傻里傻气的。
谢犹落握着他的手:“蛋糕被别人吃光了,下次我再尝,还有愿望吗?”
“还可以有吗?”时逾问:“生日不是只能有一个愿望吗?”
“你可以,你有特权。”
谢犹落说:“不用临时起意的愿望,不是尝一口蛋糕,也不是一句生日快乐,再大胆一点也没关系,你可以说你最希望实现的愿望。”
时逾望着他,谢犹落不清楚此时的自己在他眼里到底是梦里的人,还是真实存在。
时逾很小声地问:“可以说吗?我说了,你会不会不开心?”
谢犹落很肯定地告诉他:“不会。”
“真的?”
“我保证。”
“那我,想要你做我男朋友,也可以吗?”
时逾心情忐忑,谢犹落却如释重负。
还好,还好不算迟,还好他最希望实现的愿望,仍然与他有关。
他靠近抵着他的额头,闭上眼睛。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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