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乱,自杀戮始,至杀戮终。自从泽德广第一次见到雪千影,就断定雪千影是这一切的开始。虽然心有不忍,但又不甘心错过所谓的时运,甚至还刻意推动了一切。
为此,泽德广向雪千影致歉。
但也仅仅是致歉而已。字里行间,泽德广不曾透漏半分悔意。
雪千影捏着信纸,咬了咬嘴唇,嘴角挂着冷笑,没有说话。
写这封信的时候,泽德广身边应该还有他人,故而言辞仍有闪烁。但雪千影猜想,他笔下的所谓预感,八成是出自雪靥的点拨。
灭世之谶。
至于博山的事情,泽德广没有提。不知是不想对子孙坦诚自己曾经的罪恶,还是觉得此事与雪千影无关,不必提起。
雪千影掌心灵光一闪,将书信燃成了飞灰。之后手腕一翻,纸灰犹如黑蝴蝶一般,盘旋下坠,落在了地上,又被风吹走,消散不见了。
泽世先就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并没有打扰雪千影。直到她手中的飞灰消失不见,才再度开口,问雪千影几人是否要出席泽德广的丧礼。
雪千影借口伤势推脱了。虽然泽世先看得出来她已经好得利落,但也没有勉强。雪千影不去,夜小楼和修正自然也不会去。而对于夜小婉来说,只要夜氏派人前往祖州吊唁,便不算自己失礼。
若是夜氏不派人,那也是夜氏失礼,算不到夜小婉一个人的头上。
此行任务完成,泽世先还要尽快赶回家中去为父亲守孝,并照料母亲。雪千影托他问候乔夫人,泽世先应了一声,但笑得似乎不太自然。
夜小婉亲自张罗了饭菜,招待泽世先。席间,雪千影突然打听起了冷月寒的事情。泽世先猜到她仍有疑心,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他知道的几乎全都说了出来。
“我第一次见冷先生,还是十来岁的时候。突然有一日,见兄长带了个美貌的女子回来,还以为是他未婚的妻子……”
“冷月寒是女的?”修正突然眉毛一挑。把泽世先问得一愣。
“是,是啊。修先生不知道?”泽世先呆滞地答道。
雪千影和夜小楼相视一笑。夜小婉似乎想到了什么,也笑了起来。修正气恼地拍了下桌子:“我说她与茕茕亲近的时候,夜胜寒怎么不吃醋呢,原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