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小楼见好就收,收了灵力,本想给曹玉壶一个台阶下,两人就此把话说开也就算了。没想到,曹玉壶被这么一震,反而怒气更胜,手中握紧长剑,指着夜小楼道:“云齐天士好大的威风,逼死了我女儿还要逼死我吗?好,我今天就跟你同归于尽,有什么话,九幽之下,你去跟我冰娇说!”
说着,曹玉壶灵力高涨,威压完全释放出来,一副要与夜小楼拼命的样子。
眼见这人不讲道理,夜小楼既好气又无奈。心中后悔昨日不该让沙若雨与曹冰娇切磋,现下惹出这种枝节,无端给自己和夜氏找麻烦。心里的怒火渐渐腾起,越想越气,索性今日不能善了,两家和谈也绝无希望,不如给曹玉壶一个教训。
想到这里,利剑迎面刺来,夜小楼不躲不避,手指一捻,希音出现在掌心,放到嘴边轻轻吹响,高亢而悲怆的声音连绵倾泻,累积成一道音墙,阻碍住曹玉壶的剑势。
曹玉壶的剑被音墙裹挟住,进退不得,他一时气急,运起几乎全部灵力,连人带剑,撞向了夜小楼。
夜小楼手指一动,音墙随着音调缓缓前推,与曹玉壶的身形撞到了一起。曹玉楼被音墙推得连连后退,握着剑的手指节发白,眼角口鼻也都有鲜血渗出。
“夜九公子手下留情!”冷月寒高声提醒。
夜小楼终于从愤怒的情绪里脱离出来——若是他真杀了曹玉壶,且不说曹冰娇的事情有理会变成没理,就算两家开战,拿回三县四镇,自己作为少家主,强杀别家家主,夜氏也难免遭遇恶名。
想到这里,夜小楼拼着反噬内伤,突然收回了灵力,音墙突然碎裂,曹玉楼踉跄几步,以剑拄地,艰难地站稳了身形。
一旁的泽世光和冷月寒长出一口气。
“曹家主,”夜小楼也受了些内伤,但与曹玉壶相比显然不算什么,只需调息一阵便可恢复,故而手执筚篥说道,“令嫒之事,我很遗憾。但她的死,与我与夜氏都无关。她诬陷我随从一事,可以就此勾销。我不再追究。”
“人都死了,夜少主还要追究,你们夜氏可真是得理不饶人啊。”曹玉壶被随从搀扶着,咬牙切齿,睚眦欲裂。
“曹家主也知道,此事是我占理。”夜小楼本来还有些可怜他中年丧女,可听他这么说话,怜惜之情烟消云散,脸带冷意,一副我就是得理不饶人你又能奈我何的气势,气得曹玉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好一个夜氏少主,好一个云齐天士。”曹玉壶擦了一把口鼻处的鲜血,冷笑道,“既然如此,那我曹氏从今日起便与你夜氏不死不休,想要土地,想要粮食,门都没有!我倒要看看,你夜小楼敢不敢与我硬拼强抢,敢不敢赌上你夜氏几百年的声名!”
“还谈不上夜氏声名,”夜小楼也气坏了,几乎是口不择言的放狠话,“有我云齐天士一人在,这三县四镇就永远不可能归你瀛州所有!我就在那里,等你派人来!我倒要看看你曹氏不过百年的底蕴,拿什么来与我硬拼强抢!”
“夜九公子,有话好说啊!”冷月寒连忙出声提醒,“两州相邻,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化干戈为玉帛才是正理啊!”
“冷先生的好意曹某人心领了!”曹玉壶颤颤巍巍地一抱拳,“只是你也看到了,夜少主这个态度可不是能好好说话的态度。罢了罢了,今日有泽小公子和冷先生在此见证,将来就算是泽家主亲至,就算是到了天台山,曹某人也有话说!是他夜氏逼死我女儿在先,威压我曹氏在后。哪怕就此两家开战,我曹氏也绝不退让!”
夜小楼冷哼一声:“既然曹家主如此决断,那夜小楼随时恭候大驾!告辞!”
说着,夜小楼分开众人,大步走出了客栈,泽世先和冷月寒对视一眼,与曹玉壶简单行礼算是告别,也都跟着夜小楼离开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