邋遢老头沉吟道:“卦象杂乱无章,老夫一时也说不好。不过眼下风云激荡,真要有麻烦的话肯定不是小事。”陈无双嗤笑一声,道:“你说清楚些,是越秀剑阁有麻烦,还是我们有麻烦?”
这是两码事,要是司天监或者沈辞云有麻烦,他定然不能坐视不理,但如果有麻烦的是云州越秀剑阁,最多想办法还陆不器一个人情就好,没必要陷进去太深。自己这还泥菩萨过江呢,哪有闲情去操心人家的事。
常半仙挥了下鞭子,那匹便宜买来的老马打个响鼻,慢悠悠迈开步子,“就怕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啊···”陈无双登时默然不语,老头说得没错,现在的大周无异于站在风口浪尖上摇摇欲坠,真要是天塌下来,连苏慕仙带楚州朔阳城里卖胭脂的刘掌柜,修为高低一视同仁,谁也躲不了去。
背着铁箱子的少年攥紧了手中提着的惊鸿剑,突然放声大笑,沈辞云见他笑得莫名其妙,等了一阵才问道:“无双,你何故发笑?难道这是好事?”陈无双带着笑意摇摇头,道:“我师父确确实实是个妙人啊,我刚才想起来他说过的一句话。”
“嗯?仲平前辈说的话一定大有道理。”车厢里的墨莉想当然道。
白衣少年嘿笑一声,“自然有道理。他说,爱咋咋地,去他娘的!”
车厢里的墨莉不敢置信地愕然望向谷雨,侍女无奈点了点头,不承认也不行,这句话真是仲平先生亲口说的,而且还是在司天监观星楼上以真气外放而说的,整个京城都吓了一跳,以至于景祯皇帝亲自派贴身的老太监来问镇国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常半仙怔了一怔,随即也笑得前仰后合,连连拍手道:“果然不愧司天监第一高手,这话说得振聋发聩,极有见识!”沈辞云现在很后悔自己多嘴问了一句,现在夸也不是、笑也不是,只好尴尬地咳嗽了两声遮掩过去。
“老常,你去没去过雍州?”陈无双没头没尾问了一句,车厢里的谷雨听得真切,脸色有了轻微变化,墨莉虽然注意到了,但只以为她是想到了漠北妖族,也没有特别在意。常半仙顿了顿,终于还是出声叹了口气,道:“去过。”
少年诧异道:“真去过?你这点微末道行,竟然能从漠北妖族手里活着回来?”老头顿时恼羞成怒,“老夫是去过雍州,没有出城跟那些茹毛饮血的妖族厮杀!”
“那你对雍州那位侯爷怎么看?”
常半仙冷哼一声,道:“老夫去的时候,那侯爷还是个跟你一样大的娃娃,能怎么看?”谷雨暗自算了算,这么一说,常半仙去雍州至少也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候雍州都督、安北侯谢逸尘只怕才刚刚从军不久。
“不过,老夫倒是凑巧见过他一回,看他面相,也是个大富大贵的。”
陈无双不屑道,“你看谁都像是大人物,还说墨莉姑娘能进宫当皇后来着。”车厢里的黑裙少女显然还不知道这事,不由轻啐一口,“胡说八道!”
又走了一阵,白衣少年不再理会常老头,突然朝沈辞云道:“辞云吶,你要是信我,等进了剑山我帮你找一把绝世好剑,起码不比这柄惊鸿差。”没等沈辞云说话,邋遢老头却笑道:“无双公子,你要是信老夫,进了剑
山我包你找到一把更好的剑,不比你给辞云公子找到的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