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么样呢?”贺年不甘心地反问。
“你会怎么爱我呢?”严锐之声音有些抖,“你是不是要告诉全世界,是不是像那些无谓的誓言一样,要把我的名字刻在你的身上,是不是要在一些软件上写誓言,是不是要在抒情歌的是觉得只会喜欢我一个呢?”
“你因为觉得我比你小,就认定我心性不定吗?”贺年开口。
严锐之被他逼问得败退:“我只是觉得,如果你想找一个关系稳定的……炮丨友,那我觉得我还不错。”
他甚至故意没用“床伴”这个词,继续说道:“可如果上升到恋爱关系——我已经过了能热恋的时候,不想在事业的上升期陷入到无所谓的纠缠里。”
“严锐之,你为什么总喜欢贬低自己?”贺年目光灼灼地看他,却不像严锐之想的那样,会生气发怒,或者失望冷淡。
即使自己说了这么过分的话。
更何况,他没想到自己会被一个比他小了许多的人看到心虚:“我……”
“严总,你还记不记得,之前我还跟你是雇佣关系时,跟你说过的话?”
“我那时说,大家都喜欢你,多正常。”贺年笑了,“你当时还愣了一下,像觉得我在开玩笑。”
“可是这就是事实,公司里虽然好多人觉得您不够有亲和力,但大家都很服气你,也都称赞你,小优姐说你是她遇见过的最好的上司,郝总说你其实是个心肠好得不行的人。
“我的确不知道您当年都经历了什么,但你这样的性格,肯定不会去主动伤害别人,说不定吃了亏还要自己受着,但只要你不主动说,我一定不会多问。”
“可是严总……”贺年斗胆伸手主动抱着他,“明明就是有很多人喜欢你。”
“你的同事喜欢你,你的朋友喜欢你,你的学生喜欢你……”
他眨眨眼,在他耳畔说:“我也喜欢你。”
烟味散去,严锐之闻到贺年身上清新的味道,带着心动的气息。
“哥哥,我不想跟你当炮丨友,我想做你男朋友。”
即使严锐之没动,向来喜欢顺杆爬的贺年居然没再得寸进尺,规规矩矩地抱着他,说道。
“我要爱你所有不自信的角落,爱你会因为我而变得更好的地方。”
他说完这句话就放开了,显摆似的说:“文学鉴赏课上学的,有点拗口。你看,我有好好听课的!”
严锐之被他抱得头晕目眩,却又有些眷恋那点温暖。
他想抵赖说自己没有不自信,而且他现在也没答应他。
只是话还堆在腹中,他耳根发红,现在没法撒谎。
“要不要下去走走?还是回公司?”贺年自顾自说完,却忽然换了一个话题。
他好像一直都懂得分寸,可即使知道分寸,却依然还在热烈地告白。
既然都开到门口了,严锐之还是跟他走进了公园。
这里是新修好的,人并不多,但设施都很新,绿植也郁郁葱葱,一派清爽的夏意。
贺年跟在他后面,偶尔聊一点公司的事,或者说一点自己学校的情况。
严锐之原本以为在自己拒绝他以后,两人的关系会降至冰点,却没想到现在也算自然。
其实他一开始的郁结早在贺年说那些话之后就消失了,严锐之心知肚明。
等两人重新上了车,作为拐带老板翘班的罪魁祸首,贺年说:“您是要回家还是回公司?”
“反正今天郝总不在哎,您不会怪我翘班的吧?”
严锐之点头:“反正你这个月全勤也没了。”
“那我送您回家?”贺年说。
“好。”
他们的气氛跟从前有些相似,但很多地方又有了明显的区别。
贺年一路上没哼歌,但开着蓝牙,放了一张鲁宾斯坦的肖邦夜曲集。
车停在楼下,贺年也跟着下了车:“那我坐地铁回去,严总您早点休息。”
他的语气很自然,严锐之刚才跟着音乐想了很久,有些犹豫,但又觉得太过内疚:“贺年。”
而对方像是早知道他的摇摆,走过来很轻地揽了他一下,只停留一秒便松开了手。
“没事的,严总。”他坦坦荡荡地朝他笑,“你不用这么快给我答复。”
“我今天能把这些想说的都说完,已经很开心了。”
“与其算是告白,”贺年对他眨眼,“我更希望你从此变得更快乐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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