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天，你怎么看？”
白茶见鹤不群离开了，抬眸看向眼前的少年。
他指了指那边观战台方向，果不其然乌压压一片都是内门和外门弟子。
“不是你受喜欢，是沈师叔受它们欢迎。”
隔天白茶起了个大早去了竹林练剑静心，从竹林出来的时候刚好碰上了鹤不群。
鹤不群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这个白茶已经从鹤不群那里得知了。
天道之所以能将沈天昭的痕迹抹去，是因为他的神魂散去，无法重聚。
“鹤师兄。”
“一般修者都有一两个代步灵兽，唯独沈师叔从未和任何灵兽缔结契约。它们没办法成为他的坐骑，退而求其次载一下你这个准徒弟也够它们炫耀好一阵子的了。”
这个回答白茶并不意外，毕竟这不是一个可以随便决定的事情。
救命！死去的言灵为什么要来攻击我！还是反复攻击！
……
和平常的仙鹤不同，这两只要大上不少，落在白茶面前时候宛若一座小山。
风停云说到这里一顿，留意了周围没人注意到这边，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
“……看来我得空还得再找一只坐骑。”
卓不绝也没再继续说什么，怕给她太大的压力，让她回去休息，以准备明日的比试。
【我不知道。】
可在其他人身上却是有效的，他可以从别的事物来预知，以此来间接推测她的选择也是有可能的。不怪白傲天会这么想，这心法什么时候教都可以，他非要在今日给白茶。
鹤不群想要他再收一个徒弟，重回主峰。
白傲天本质上是少年时的白茶，他的想法比她会更加纯粹，更加遵从本心。
他神情有些沉，少有的凝重。
“我不是说这个。”
【那个卓不绝的天赋是预知，我们看到一步他可以看到一百步一千步。我觉得他应该已经算到你会如何抉择了。】
他叮嘱了白茶几句，而后径直往观战台那边过去了。
鹤不群也有些意外，而后瞥见那两兽这殷勤样子意识到了什么。
她摸了摸胸口，那里正是当时从幻境出来时候那颗星子融进来的位置。
看着大的那只耷拉着脑袋，肉眼可见地失落起来，她笑着说道。
【少时曾许凌云志，当属天下第一流。用你的话来说我诞生于你最中二的时候，比起平凡，我更不愿意平庸。既然有这样一个机会摆在面前——】
“我是说你。”
没想到这灵兽还有虚荣心。
写了也就算了，他们还把它们当成应援口号摇旗呐喊。
“我原本还庆幸宗主没收白茶为徒，你就有机会了。结果到头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被沈师叔截胡了。可惜了……”
两人从绝顶峰到剑阁的时候卓不绝已经在高位之上坐着了，逍遥子和凌霄亦然。
“白茶，即使他无法像寻常师尊那样亲自教授你，但只【沈天昭唯一真传弟子】这一点，也足够让修真上下为你开道了。”
鹤不群薄唇压着，有些郁闷。
他刚介绍完，其中一只小一点的仙鹤低头蹭了蹭白茶的手。
——这就是心法。
什么我命由我不由天，什么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莫欺少年穷。
白茶听后笑得更欢了。
“怎么会这样？”
【不过抛去劫数命数之类不可控，不可知的因素，我想我会选择拜沈天昭为师。】
鹤不群一边说着一边将不远处的两只仙鹤唤了过来。
风停云微微颔首:“昨日你回去之后我和祝灵尘对上了。”
他说的是昨日的事情。
【是吧！我也觉得天下第一特别酷！要是有朝一日我们达到了沈天昭那个高度，我们……】
少年见到他的时候身子一僵，显然想到了以前修行时候被他折磨得死去活来的事情。
他知道那人就是白茶。
“我来找你不是告诉你我赢了什么的，她本就没尽全力，赢了也没什么意思。总之你一会比试当心些，她十有八九是冲着你来的。”
【算了，你肯定又要说我中二病犯了。哼，反正我就是你，你说我有大病等于骂你自己。】
鹤不群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听到白茶的感慨这么说道。
看出风停云来找白茶有事。
“不愧是祝师妹，随便一场比试就能引来这么大的阵仗。”
白茶一愣:“也就是说从我继承第一道剑诀开始，他们就开始记起沈剑仙了？”
“她也觉醒了天赋。”
不仅如此，不单是主峰从剑宗各个峰的弟子都陆陆续续赶来了剑阁。
白茶打断了白傲天的话。
青年似乎专程在这里等她的。
“什么？”
他见白茶出来了，掀了下眼皮懒懒看了过去。
他一顿，意识到白茶一直以来都觉得他作为她的天赋挺丢人的，估计现在自己说这些话她不会觉得认同，还会尴尬得抠脚吧。
“还能什么？它们就在绝顶峰，估计昨日的事情它们已经有所耳闻了。这才上赶着想要载你，好拿去炫耀。”
问后下一秒，白傲天听到她这么说道。
……
他垂眸看向白茶，一字一顿说道。
“怎么了？干什么这么神神秘秘的，你有事要和我说？”
“你心态不错，看上去没怎么受影响。”
白茶听后有些哭笑不得，她摸了摸它们的脑袋，然后翻身坐上了小的那只仙鹤身上。
“唔，也不是没有影响，回去的时候其实我脑子挺乱的。不过可能是昨天比试太累了，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五行之外，天道不容。
少女一走，一旁的鹤不群眉头紧锁着，闷闷开口。
鹤不群勾唇笑了笑，想要再调侃她几句，余光瞥见了风停云的身影。
风停云走近和鹤不群打了招呼。
她心下大喜:“想不到我这么受灵兽喜欢！”
“什么这样那样的？那小姑娘资质好，悟性高，被你沈师叔看中有什么好意外的？”
在白傲天郁闷抱怨的时候，少女突然出声这么说道。
仙鹤眼睛一亮，立刻高兴地扇动翅膀。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也就意味着明日比试或许会是一个转折。
明明昨日她和翟星楼比试的时候也没几个人观战啊，看这人数和风停云昨日那场观战人数比起来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先前还没落地，从高处俯瞰的时候白茶就被这人山人海给吓了一跳。
言下之意是沈天昭这个名字再一次被人记起。
“我的天赋是你，真是太好了。”
“这两只是我的坐骑。小的那一只两百来岁，大的有三百年了，不出意外过几年就能化成人形。”
白茶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怎么这么多人？”
白茶恍惚着张了张嘴，最后也没说出半个字来。
“诺，现在这些人都是你的拥护者。”
白傲天还想要说什么，可没有得到白茶的回复。
“那你既然知道了这把神兵，那应当也知晓天昭在陨落之时以身祭了剑。也就是说他大半的神魂在剑里，剑一觉醒，他的意识也会随之清醒。”
窗外的月光缓缓流淌进来，映照在她的脸上，身上，最后把她整个身子覆上柔光。
鹤不群倒不在意自己的坐骑对白茶献殷勤，它们缔结的是平等契，又不是主仆契。
在卓不绝回来之前鹤不群就写信托青鸟告诉过他，说给他物色了一个好苗子，让他赶紧回来看看，别让人捷足先登了。
这时候才想起了它的主人一般，走过去让鹤不群上来。
白茶还没反应，另一只也凑了上来。
屋子里静谧得一根针掉落在地上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虽然白茶是在五行之外，卓不绝的天赋无法在她身上使用。
白茶一脸莫名:“炫耀？它们喜欢的是沈剑仙，又不是我。载我有什么好值得炫耀的？”
白茶:“……师兄，我们绕道进去吧。”
只是她还没解开，所以尚不能化为己用。
“挺好的。”
“别难过，我去的时候由你弟弟载我，回来再让你载如何？”
鹤不群沉默了一瞬。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要是让你来选择的话你会如何选？”
卓不绝不知想到了什么，神情有些沉郁。
白茶手枕着头躺在床上，她直勾勾盯着屋顶。
清风明月，夜幕点星。
“你也别妄自菲薄，里面也有你一半功劳。”
“今时不同往日，昨日一战算是彻底改观了他们对你的印象。”
“没什么好可惜的。就算白茶最后没选择拜天昭为师，她这个徒弟我也教不了。”
也就沈天昭敢收。
而且最好还是结主仆契的那种。
沈天昭的那道心法，如果白茶没有猜错的话应当已经传给她了。
白茶挠了挠面颊，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他因众生而死，众生不该忘了他。”
【我想和你一起，成为天下第一。】
如今他的意识苏醒，修真界关于他的记忆也会随之苏醒。
“不仅如此，你比试所用的那些言灵，已经被他们，尤其是内外门到弟子们奉为圭皋了。”
他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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