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林刚走,定奇就披着一件眼下时兴的灰色涤纶西装外套,两手无力的摆动在身侧,消瘦的脸庞,高挑的个子,露出的一点小腿脖子快要撑不住自己,整个人不协调的摆动着进了堂屋,坐在了堂屋的木质高腿凳上,高腿凳没有靠背的,定奇就靠在墙上,点了根烟旁若无人的说道:
“大姐回来也真是添乱,还带个奶娃娃,一屋子的味道,还哭哭啼啼的,这我睡不好怎么做生意。”
当初定奇初中毕业就顶替桂兰的位置进了工厂,刚干了三年,今年年初就自己辞职说要做生意,说是开个广告公司,谁也不知干的咋样,也没往家里拿过钱。
桂兰在厨房听着心里无味杂陈,作为女人心疼自己外嫁的女儿月子里就糟这样的罪,又心疼定奇,生定奇时家里最困难的时候了,定奇经常被绑在炕边的太师椅上自己出去上班,奶也是一个月喝十天的都不错了,有时上班回来晚了,回来定奇常被饿的有进气没出气,导致现在的定奇常常咳痰生病,身体也是弱的不行。
桂兰一方面愧疚定奇,一方面心疼玉梅,她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能生不能养的悲催,也恨自己活的窝囊,还有孱弱胆小的性格。
桂兰咽下眼泪努力撑着把臊子浇在碗里就端了过去放在定奇边的桌上。头也不回躲去了厨房。
元奇也回来了,元奇是杨有山跑关系找进厂子里的,进门就跑进厨房,锅里水一直开着,面也已经熟了,元奇身体好,能吃,可能饿的狠了,进门就往厨房挤。
桂兰站在锅边把面递给元奇,听着元奇吸溜面的踏实,才感觉心底里冒起一丝的烟火气,无奈的叹了口气,跟元奇说:
“你大姐带着娃回来坐月子了,定奇不愿意,嫌娃吵的,你一会给劝和劝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