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叫王狗剩,小时是个孤儿,只记得自己姓王。山里吃百家饭长大的,跟光海同乡,幼时老偷摸去城里要饭,被铁匠养了几年,学了一手好手艺,后来大些跟着光海他们去当兵,混几个银钱想着盖个房子立个家,哪知炮弹炸到腿,光海给背了回来,几个月省着自己半个窝头救回了狗剩的命。可惜没个好医治,瘸了。就比光海先退伍了一步,城里找了个铺面就干起着银匠的买卖,也算立了足跟,就是现在没成个家。光海逃回来后在地主家打长工,一次驴掌子跛了,东家让光海找铁匠打个新的,就碰到了王狗剩,自此俩人才联系上了。
光海笑着,带着桂香进了屋子,王狗剩端了好些个点心果子,喊着嫂子吃嫂子吃,还给光海塞了进口的烟嘴小香烟,俩人聊了会家常,光海才跟狗剩说:“女娃大了,朱薇给说了个上门的,朱敏要嫁给她姨家老大,我一辈子打下的光景就要送人了,趁我还有把子力气,给娃好好置办些,你这有那好些的首饰,给我掂量点出来,钱好说!”
王狗剩笑的眯了眼:“我送给咱丫头些,不要你钱,我这收了些古点的东西,给你看,看哪个拿哪个!”
光海还没接话,王狗剩就从自己衣柜下方扒拉,扒拉半天,才掏出一把钥匙,又瘸着点到靠近炕边的墙,把一块镶进墙体的木板子拉开,里面一个上锁的盒子,拿到光海面前说:“这就是这些年存下的,光景好了,这些个多少年都没人来赎,我看着是古的就放了起来,别让前面那几个不长眼的给霍霍了!”
光海笑笑,念叨着狗剩这早年吃不饱有啥藏啥的毛病现在还惯着自己,一边仔细端详着。挑了许久,一副镂空镶红色南珠吊坠耳环,一对银镯子,这镯子有些发黑,看着像古银,面子上有点简单的花和牡丹的装饰,还有一对镯子上没有花纹,就在街头处有个鸟头的装饰,应该是凤凰。光海端详了很久,狗剩看光海难,对光海说,“都拿着吧,那耳环当我送给丫头们的,你要拿一对镯子一对耳环,偏颇谁不偏颇谁去,不如一人给一副手镯?”
光海笑笑:“我朱光海的丫头,要为这个争嘴,就不是我丫头!好女娃,这些个就是锦上添花的事情!”
王狗剩笑笑,“那你看,我看你拔不出那对耳环的眼!”
光海想了想,“那就都拿了,我又不是拿不起。”
狗剩听了就赶紧给拿个盒子包了起来!光海跟狗剩说:“该多少就多少,你个做生意的,不能坏了规矩?”
狗剩听了,知道光海脾气暴躁,也不推辞:“那这样,你给我十个就行,啥时候给都行!”
“好,耽误久了那俩丫头该着急了,我得走了!”光海看事情办完转身就走。
狗剩留着吃饭,光海拒绝了说过年一起喝几杯。跟着的桂香故意退了几步,离的远些,塞了个绿板子给刚领光海去后院的伙计,交代她们走了再给,就赶紧两步追了上去。
狗剩送走光海回头,伙计就把钱给了狗剩,狗剩借过来看不多不少,笑着嘟囔:“还是这臭脾气,走哪都这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