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海这样想着,已经被建业扶着到了门口,光海让建业先回去,自己绕到后边墙边转了一圈,羊圈的土坷垃掉下来不少了,一会让小四再垒垒,过几天那两头母羊就要生小羊仔了,得拿玉米皮给铺个软和的地方,猪窝这边捯饬的还算干净,猪也吃的黑毛油亮油亮的。猪圈边从侧门进去,老狗抬眼看了看养了自己十几年的老主人,巴巴的往跟前凑,光海摸了摸老黄的头,把脖子上的链子往开松了松,狗老了,不能勒的这么紧。光海压着步子,努力撑着自己,像一位巡视领地的狮子,想着这些年的受下的苦,看着这些自己曾一砖一瓦挣下的家产,这是从零开始的自己一铁锹一铁锹干下的,如今十多年了,还是老样子。
庄子里的婚事都会在自己家里待客,勤快的会自己叫些厨娘来帮忙,家里忙不过来的,会有乡村里专门做席的可以承保。朱薇是嫁给庄子里的人,哪家不都得来,光海家院子也大,光海跟桂香商量,酒席就自己做了办。
桂香盘算了下庄子里能数得上的好手,就挨家挨户的招呼人去,去了光喜家,从口袋抓了把喜糖放在案板上,光喜媳妇乐呵着问:“我们两家还说啥,到时间就早过去三天给你帮忙,这边有两个大圆桌,十几把凳子,凑了也不够,还准备给你说,隔壁迁来的那庄子有个新来的外地村厨,那边有好多家当,不如明天我们去给说好,借来使使?”
桂香笑着:“还是光喜这村长当上了见识多,那行,下午我俩去盘问盘问,我也想着各家凑桌子摆的难看!”
光喜插嘴:“你这是笑话我呢,我这村长,就是个喇叭播音员,上次念稿子卡住了让招娣那几个碎娃笑话了一路沟,说村长播音还不如猪哼哼的有节奏呢!”
桂香跟光喜媳妇笑弯了腰,桂香打趣到:“朱薇的事还说指望你上台子给咱主持呢,这播音干的都成了笑话,我看我再去寻一个喽!”
一群人笑弯了腰。桂香打趣了会就急忙去下一家了,朱薇的婚事,指望老李头那傻光棍啥也干不成,缝喜被,找厨娘,还得找个婚礼的主持啥的,都得桂香亲自跑,桂香也乐呵这样,自己没儿子,把嫁丫头当娶媳妇的办,也算过了把瘾。
桂香来到老三家里,老三家的针线活做的好,桂香是来求喜帕子的,庄子人针线粗糙,没几个能整出花样的来,老三家的不好求,从山里出来,老三打光棍都过了二十五了,光海着急,套个驴车拉着老三去城里找过狗剩,想着狗剩做生意见的人多好给老三想想办法,哪知去了狗剩店里狗剩不在,俩人坐着等的功夫店里来了个當首饰的丫头,看穿着倒是整整齐齐,好像是个城里人家的,把老三看直了眼,这丫头听掌柜不在就往外走,老三就像失了魂一样也往外跟着,光海一个没注意,丢了老三,等找着老三,老三正趴人家门缝上贼头贼脑的往里头瞅,光海呵斥一声,老三硬赖不走,光海才知是看上人家丫头了,这丫头也是苦命,是个山货生意人前些年不生养抱来的,后来有了自己的就不待见了,也巧了狗剩还比较熟,就给说了话,花了些代价才把人娶了回来,娶回来才想起来庄稼这丫头不会种,老三两口子没少打架,鸡飞狗跳的,光海出面收拾了两次,终于不闹腾了,这老三媳妇自此后再也不下地,每天就窝家里,也不跟别的打交道,几次见老三家的娃身上穿的绣花都好的很,才知道老三家的针线活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