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咿咿呀呀地慢慢走着,因为要尽可能保持平稳,免得颠着了车里的伤者,车夫不敢赶得快了,因此足足耗费了半个时辰的功夫,李俪君他们一行人方才回到了奉先县城外的客店。
林四郎一下马,就赶到马车边上来抱自己的堂弟下车。李俪君扶着二红跳下车, 给他让开了位置。
李珅已经先一步让人在客店定好了院子,邹王府的下人也早早把房间都打理好了,林家兄弟直接就可以入住。林四郎已跟长官告了几日假,今晚会陪堂弟住在客店里,明日再送他去自己县城里的宅子安顿下来,等到林家来人陪护堂弟,他才会销假返回桥陵。
双方在岔路口分开的时候, 林九郎朝李俪君使了个眼色, 暗示自己会尽快跟堂兄商量方才的话题。
李俪君没有过问林家兄弟的后续,自行带着二红回到自己的房间。崔嬷嬷她们赶紧迎了上来:“小娘子这么晚才回来,可饿了么?厨下备了些面粥,小娘子可要吃一点?”
李俪君却不觉得饿:“二红今晚辛苦了,你让她吃一点吧,我就不用了。”
二红笑道:“我吃不惯面粥,还是算了吧,况且我也没做什么,还是先侍候小娘子歇息要紧。”
邵娘子让人送了热水过来,二红在旁帮着递巾帕的时候,忍不住问李俪君:“小娘子,咱们老太爷几时去过云南?你哪儿来的治瘴气瘟疫的方子呀?”
李俪君含糊地道:“我自然是有方子在手,才敢跟林九郎开口的。方子是好方子,只不过来历复杂些,不想跟他细说,才说是外祖留下来的。你们到时候可别说漏了嘴。”
二红恍然大悟, 便不再多问了。
邵娘子在旁疑惑:“好好的,小娘子怎么提起云南来?”
二红在她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邵娘子吓了一跳:“小娘子怎么掺和起朝廷上的事来?不管是剑南节度使还是云南太守, 又与我们隋王府有何相干?若是叫人听闻,还不知道会说小娘子什么闲话呢!”
李俪君不以为然地道:“能说什么闲话?我一个小孩子,别人还能说我宗室女擅自干涉朝政吗?只不过是随口与人闲聊罢了。我对朝廷的事原也没什么兴趣,可那杨家的人既然一心要阻止林国公做剑南节度使,我自然要给他们添点堵的。那杨钊有贵妃做靠山,本来就有权有势了,倘若再把剑南道握在手里,有了军权,还有几个人敢招惹他?到时候他想报复我,都不必自个儿动手,自有人上赶着讨好。与其什么都不做,几年后遭人算计,我还不如找着机会就坑他一把呢!”
提起杨家,想起杨家与李俪君的大仇,邵娘子也不再说什么了。而崔嬷嬷在旁听见,心里只会赞成李俪君的做法,顶多是劝她行事小心一点,不要落人话柄, 却不会拦着她给杨家人添堵。
简单梳洗过, 二更天就到了。奉先县城外的客店虽然有不少客人光顾, 可除了酒馆还有几个夜猫子,其他地方基本都已经熄了灯。李俪君听着二红说起李珅与林家兄弟那边都歇下了,便也让众人去睡了,自己则在榻上躺下,盖被闭目装作睡觉状。等到夜深人静之时,她听得周围人没有动静,方才睁开了双眼,悄然翻身下了床。
修炼一事已经在旁边亲信面前过了明路,李俪君原本没必要继续这么偷偷摸摸的,可今晚有些不太一样。
她方才在桥陵修炼时,本来一切顺利,进展也很喜人,那颗火流星给她带来了十分可观的灵力收益,只要再来两回,她都可以直升炼气四层了!可后来天空中再有流星划过,她再修炼,就感受不到体内的灵力有明显进展了。增加的些许灵力,她都怀疑是因为满月之故。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是她的心法出了问题,还是……流星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