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殿下,刚才小的问了,这个做小生意的钻了两班衙差换班的空子溜进来,原来要被赶走,吏部侍郎耿大人说瓶子充满文气,不算铜臭。”
一个时辰前,季翀还训了姓耿的一通,没想到他到路边摊买梅瓶,还真是有些意思,示意马车停下,他下了马车。
有人说机会留给有准备的人,又有人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说老实话,西城这块,沈初夏只来过三次,一次是找大理寺在哪里,后两次是找尤狱卒,就这三次,她就记住了巡街衙差的换班时间,这算有备。
吏部侍郎正三品是真正的朝庭大员,平时他都坐马车,一般人那有机会见到他,可今天偏偏他被季翀训了一顿,心情不好,步行散散心,就让沈初夏给遇上了,这是运气。
沈初夏一句‘七上八下’简直就跟量身定制一样戳到耿大人心上。
天时地利人和都被沈初夏占了,这票生意不想成都不行。
小摊贩子一行跟狗一样跪趴在地上,个个吓得瑟瑟发抖,只有一人与众不同,虽然也跪着,头也低着,可是脊背没有弯。
很直。
季翀瞄了眼姓耿的,没停下。
耿启儒心道,姓季的心眼还真是越来越小,连个小摊贩子都容不下,他暗暗摇头,果然只知道打打杀杀,大魏的江山哟!
沈初夏看到一双黑色镶金丝官靴停到面前,吓得气都不敢喘。
季翀身材颀长挺拔,一身玄袍也没敛住他冷漠裁厉,负手而立,恣意而又矜贵,乌发朗眉,眼皮微垂,更显凉薄。
都多长时间了,就没人打破沉默吗?沈初夏很怕死,可这双靴子就是不动,什么意思?
太阳落山的霞光透过大树支杆射过来,给大地镀上了一层温暖之色,冲淡了面前人带来的寒凉。
她悄悄的、缓缓的歪抬头。
一个抬眼,目光便与某人相撞。
“王……王爷,你好。”
王爷,你好。这是什么称谓?众大人面面相觑。大概是无知小民不懂怎么称谓吧!有大人这样想。
无知小民依旧笑如夏花,“王爷,你也想买瓷瓶吗?”
季翀顺着她目光看向身后,板车台上放着几款瓶子,粗制烂造,歪瓜裂枣,简直不堪入目。2
沈初夏见他目光停在一个冬瓜瓶上,连忙站起身跑到瓶后。
她站起瞬间,有侍卫要拔刀,被季翀不动声色挡下,他踱步板车前,好像要买东西的顾客。
“王爷,你真是好眼光,这个冬瓜瓶,敞口短颈,瓶身圆润丰满,就跟王爷你一样,大肚有大量,能容天下之量,你就是我们大魏朝人人景仰人人称颂的英明神武王爷。”
大肚有大量?哪来的小子呀,这反话正说真是太逗了,耿启儒实在憋不住,噗呲笑出一声。
寂静中,这一声格外醒目。
众人都随声看向他。
季翀也不例外。
摄政王的随从侍卫个个嚯一下刀出鞘。
耿启儒吓得趴下,大汗淋漓。
沈初夏望了眼中年男,又望了眼阴沉的就差滴出水的摄政王,老天爷,她这是捅了马蜂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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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这个还真有,特别是宋朝以后,上早朝的大臣来不及吃早饭,都在街道两侧买,一边走一边吃。
2是谁回家后把瓷瓶当宝,真香打脸现场,来啊,大家快来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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