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请吧。”
慧心将手中的冰鉴交给他,皮笑肉不笑道。
喻时宴抿唇,一只手接过固定着蜡烛的木漆托盘,一只手费力地将冰鉴揽在怀里,一步步下去了。
慧心还有些不放心,见四下也没旁的人了,遂大着胆子问道:“能有多少时辰?”
冰正意会过来,裹着衣裳神秘兮兮地竖起一根手指头。
“若是身上披件大袄氅子还好说,能有个一个时辰。
就刚刚那样,半个时辰不能再多了。”
慧心满意地点点头,“把门关上吧,仔细帮我看着时辰,有你的好处。”
说罢,她转身缓步离开了。
冰正悻悻对着她离开的方向啐了一口,重重将厚重的大门掩上,隔绝了外头的一切灼热与光度。
喻时宴不自觉长呼吸一口气,丝丝冰冷瞬间顺着喉咙一路窜下去,流入四肢百骸,剥夺了身上仅存的温热。
不出几息,他便手脚冰凉,牙关微微地打着颤。
环境黑暗逼仄,连带着蜡烛的光都微弱了几分,喻时宴咬牙,靠着蜡烛影绰的光一点点摸索着往前走。
终于,他凭着记忆摸到了前面的冰台。
喻时宴将冰鉴放在冰台上,伸手揭开冰鉴的铜盖,铜盖上传来的冰冷触感瞬间刺激了他的神经,冻得他打了个哆嗦。
他不是没有来过这里。
只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被光明正大地关进来。
可是知道又怎么样呢。
他敛着眸子,剜起一块冰攥在手中,随后望着锐利的棱尖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