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衡良久还是没忍住叹口气,似抱怨般出声。
喻时宴将唾盂推开,朝钟衡伸出手,钟衡立刻取出一方帕子递到他手中。
喻时宴面色苍白,甚至鼻尖都沁出些细汗,说出来的话却是轻描淡写:“罢了。”
钟衡登时有些急:“您的身子要紧,这样下来只怕伤口又裂开了,您难不成还对她抱有希望,等她哪日幡然醒悟念及亲情?”
意识到自己这回实在是僭越,钟衡顿了顿,不说话了。
喻时宴慢条斯理地拭去细汗,微微泛白的指节却暴露了他内在的情绪。
他不是没给过楚婉机会。
可她总是一次次松开手,将他推向更暗的深渊,一次次撕碎他对血亲仅剩的希望。
现在有了小山雀,他不需要这份希望了。
“她安于从前,今日见我反常,一时慌神自然会顺着第二条路走。”
喻时宴轻呵一声,掀开宽大的袖袍,拔出手腕内关穴上的银针放回布袋中卷好。
见他心里有成算,钟衡这才忍不住松口气:“如此便好,属下还担心您……”
“怎么,担心我心软?”喻时宴低笑,瞧着眉目清朗如芝兰玉树,周身萦绕的气势却叫人有些不寒而栗。
喻时宴无心将心情浪费在不必要的人身上,捂着心口突然一蹙眉:“伤口似乎确实裂开了些。”
“那属下去请柳太医……”
说着说着,钟衡眉心一跳:“到建章宫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