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英“噢”了声。
“我也就说说,徐大人这么好看,夫人一定要是绝世美人才算相配,不过徐大人放心,就算你不娶我,我也愿意将一身培育稻种的本事教给大人。”
“为民请命本是为官之本,算起来是你吃亏。”宁钰诚心道。
“不亏,”李小英放下筷子,转过身满脸郑重看向宁钰,“徐大人,你信吗,有的人,前生今世,不管活几辈子,只为一个目标而活。”
李小英说的极认真,宁钰端起一盏茶细细品。
不说信,也不说不信。
送走李小英,宁钰命人梳理南里县人口户籍、核算余粮储备、统计民用船只农器等物。
安排停当,不等落衙,领着黄朝回家。
晚饭的时候,当众宣布上任南里县知县的事实,针对徐家人的各种提问,编得出就编造,编不出就用“机密”二字解决。
吃完晚饭,叫上大老爷、徐宁炆、二夫人、三夫人几个徐家重磅人物,到大老爷的书房开会。
宁钰抛砖引玉道:
“各位长辈,如今天下大乱,我们上头那位蜀云王残暴不仁,手里也无多少兵权,重庆府迟早要落入他人手中,覆巢之下无完卵,南里县定会跟着遭殃。”
“新主仁善还好,顶多破财免灾,但若碰到不讲道理的,一句话不对做出扰民屠城之事,大家可想过我们徐家该何去何从?”
提到这个,在场众人皆是神色凝重。
宁钰看向徐宁炆,道:“大哥哥,我瞧你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
“嗯。”徐宁炆道:“东江王已经启程前往湖广岳州府,有消息传出蜀云王打算与东江王联合讨伐昭国公,如此一来,东江王取得天下的胜算又大了一筹。”
“不如我们举家搬迁至金陵城,以炆哥儿在重庆府的影响力,弄两艘船不成问题。”大老爷提议。
“金陵确是个好去处,就算天下的州府都乱了,金陵城也不会乱。”二夫人也赞同。
“不成。”徐宁炆直接驳回提议。
宁钰道:“大哥哥说的对,金陵城看似安全,实则凶险,一旦东江王远征久不归,金陵城随时会沦为战场,‘釜底抽薪’正是这个意思。”
“不理解。”屠户女儿三夫人对战争什么的一窍不通,直言听不懂。
被老娘拆台,宁钰也不恼,换了另一种说法,“金陵城若真那般妥当,金陵首富谢家也不会想方设法把人往外送。”
三夫人道:“明白了,你们继续。”
“金陵城去不得,北地更去不得,往西?”大老爷有些泄气。
“不成。”徐宁炆又否决,“往西距离边境太近,镇西将军永平侯狼子野心,东江王还没动,他已经开始调兵前往关中夺权,边境危矣。”
“这儿也去不得,那儿也去不得,那该如何,总不能原地等死吧。”二夫人抱怨道。
“不,还有一个地方能去。”宁钰扬声道。
“哪里?”二夫人眼中放出光芒。
“南里县。”宁钰顿了顿,接着道:“各位长辈,我有一计,成了,不仅徐家无碍,整个南里县也会无恙。”
“快说,什么办法?”三夫人催促道。
“守。”宁钰道破玄机。
“南里县无一兵一将,如何守?”大老爷不认同。
视线从众人脸上扫过,宁钰缓缓说:
“其一,南里县地处偏远,既非交通要塞,也非产粮大县,更不是兵家必争之地,不管哪路大军,绝不会将南里县作为据点,南里县面对的敌人不会太多,是为天命。
其二,南里县四面高山险壁,只有一条狭窄水路和一条官道可通,守起来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是为地利。
其三,南里县史上有过三次百姓自发参战,护卫一县安宁之先例,南里县百姓骨子里流着护卫家园、寸步不让的热血,是为人和。
天命有之,地利、人和双占,如何守不得?
我已有周详的计划,至少有七分把握可保南里县安然度过战乱……”
宁钰滔滔不绝说了小半个时辰。
其他几人听着,忧心、不确定、疑虑、迷茫,各种表情轮流上演,最后化为坚定。
宁钰说完,徐宁炆第一个表态,“小七所言极是,天大地大,没有一个比这里更有保障的地方。”
二夫人一拍座椅扶手,噌地站起来,“那就守,死守!”
“只是此番作为,我们徐家怕是要一贫如洗,各位长辈和大哥哥十数年的心血将毁于一旦。”宁钰感叹道。
徐宁炆显得十分淡定,“我能用十年让徐家成为四川首富,再次来过,至多五年,徐家定可东山再起。”
大老爷拍了拍宁钰的肩膀,“安心做你的官,咱们徐家除了你和你爹,哪个不会赚银子,定然饿不到你。”
儿夫人也拍宁钰的肩,“就算你大哥哥和大伯赚不来银子,二伯母还能带你劫富济贫。”
“谁要跟你当强盗!”
三夫人冲二夫人扬了扬眉,转向宁钰,“别怕儿子,大不了让你外公多杀两头猪,准能养得起你。”
宁钰:“……”她这是被团宠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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