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世族勋贵家的姑娘自幼是学着各种礼数长大的,坐容、立容乃至行礼迎宾,处处都讲究一个礼数,最忌讳不管不顾的跑步,特别是动作大到连压裙角的玉饰都飞了起来。
待少女到了面前,符子栖挑眉瞧了她一会儿,看了眼明枝。
明枝会意,拿出一条手帕递过去,言笑晏晏,“这位姑娘擦擦汗吧。”
徐萦脸庞微红,接过帕子。
平时她性子是最高傲不过的了,此时此刻却是羞怯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符子栖没见过这个姑娘,有些好奇她找她的原因,“你找我有事?”
徐萦不像在符子栖面前显得自己怯懦,努力抬起头,但眼睛还是不敢直视她,说出的话声音也比平时小了至少三个度,“国师大人还记得我吗?”
符子栖:?
“……我们见过吗?”
徐萦生得美,符子栖最爱看美人,如果见过的话,不应该不记得才对。
徐萦见符子栖把她忘了,心中闪过一丝失望,不过能当年和国师大人道谢,她已经很欢喜了。
“国师大人还记得在两年前的闽南赈灾路上救过的姑娘吗?”徐萦咬了咬唇。
符子栖回忆了一下。
两年前的话并不怎么遥远,而且闽南赈灾一时留给她的印象也挺深,于是符子栖很快想起来了。
“你……是襄国公府长房嫡女?”
徐萦连忙点头,“嗯!国师大人,我叫徐萦,正是襄国公府长房嫡女!两年前,我同家中长辈一起回闽南省亲,不想正好遇上闽南洪灾,被灾民冲散了,和家人失去了联系,是国师大人您救了我!”
符子栖记得。
她还记得她从闽南回来后就带着明枝去观星台住了两个月,回到国师府后就听说王城起了流言,不知道是谁放出来的,心思狠毒,竟然要直接毁了一个正值芳华的姑娘的名节!
符子栖从不屑于加入这王城的各种肮脏争斗,但她的确顺手救了襄国府的小姑娘一回,又听明枝提起过,那小姑娘以上歹徒,被吓得够呛,好久才缓过来,这刚回王城又被流言蜚语困扰,她算是送佛送到西,就让人大张旗鼓地送了一份礼物去襄国府,言明是感谢小姑娘一路的相伴之谊。
不管幕后之人是谁,把矛头对准一个小姑娘,要毁了一个尚未订亲的小姑娘的名节,这种心思都实在恶毒到可怕。
不过看徐萦现在的模样,就算当时受了什么影响也已经走出来了。
正好她在跟渡晦学习相面之术,看了一下小姑娘的面相,这姑娘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辈,虽然经常嘴上不饶人,显得脾气不好,但还是挺善良的。于是,符子栖语气放轻了些。
“想起来了。”符子栖笑了笑,“你看起来最近应该还不错。”
徐萦道,“若不是当初国师大人相救,萦儿肯定不能如今日一般还好好站在这里。”
符子栖道,“路上遇见了,举手之劳,不用挂怀,你若是要当面谢我,那你的谢意我已经收到了,还有什么事吗?”
徐萦看着符子栖绝美的面孔,平生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自惭形秽”,再加上符子栖离她太近,她都快忘记怎么呼吸了,这一紧张就容易乱说话。
“我,我想为国师大人绣件衣裳作为感谢,国师大人……”徐萦不知道自己在说个什么玩意,“我,国师大人,我已经学了一年多做衣裳了,我也不会做别的,我刺绣很好,我,我为你绣件衣裳吧?”
符子栖:……嗯,这姑娘……
“你已经订亲了?”
一般人家都姑娘订亲了,嫁衣是需要自己动手的徐萦如果在学做衣裳,应该就是要绣自己的嫁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