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看哪,逼着老七婶子带着两个年幼的娃出去挖野菜,怕又是她家老大他们出得馊主意,目的就是逼着咱们再匀点粮食出来给他们家呢。”
董大贵一听,脸色更加阴沉难看了。
只是好歹的,他自持里正的身份摆在那儿,杨老七和他二儿子杨顺又是为了村里人死的,连个尸首都没找全乎,他也就不好说什么埋怨的话。
心里发堵憋闷,不想再多说废话,就朝着周老大不耐烦地摆摆手,“你和大栓披上叔家的蓑衣,赶紧去挨家看看这会儿有没有啥事?我让大福和丑孩儿这就去村头看看。”
周老大很是得意自己的话起了作用,等于是在里正心里埋下了根刺儿,便奸笑一声,亦不再多说,与刘大栓披上破旧的蓑衣,推开门,一头扎进大雨里。
只是,他们俩刚出门儿,董大福和丑孩儿也正准备出屋呢,杨士就披着蓑衣急三火四地赶到了。
“周大哥,大栓哥,你们这是干啥去?快……快进屋,我要找里正叔替我娘传话来了。”
“传话?你娘她……婶子咋了?”刘大栓这回开口了。
他担心杨老七媳妇儿出啥事儿,就抢先问杨士。
毕竟上崖村,就只有杨贰能跟他能处得来,也处得好,所以,好哥们为了救他们这些乡亲们没了命,那他娘也就是他刘大栓的娘,该照顾,该孝顺,他替他哥们能做得,就做了。
杨士摇摇头,“我娘没事儿。是……是村里,怕是要出大事儿。”
一听村里要出事儿,周老大和刘大栓急忙跟着杨士就再次回到董大贵家。
“里正叔,快,明达来了,说是村里要出事儿,他来跟您说一声。”
周老大口气有点不正,带有点挑唆的意思,将那村里要出事儿几个字,咬得特别重,生怕董大贵听不清。
杨士因为是村里唯一的一位童生,学堂先生给他起了字,叫明达,所以,一般情况下,村里人都以他为傲,不叫他的学名和小名儿,而是直接称明达。
董大贵作为里正,更是看重这位十四岁的小童生,急忙将他让到里屋,很是和气地问,“咋回事明达侄子?村里要出啥事儿了?”
杨士就将老娘交代的话,一五一十地跟董大贵说了,“我娘回来的时候,说是河水已经上涨,要冲出河岸了。
刚才,我家后山那边又传来野兽的吼叫声,我娘说,恐怕要闹水灾,让您跟大伙儿商量商量,看看是不是出去到高岗地方躲一躲?”
董大贵本来就担心村里会不会因为大雨遭灾,见杨士传这话,也是心里没底儿,就看看周老大和刘大栓,再瞅瞅自己的亲弟弟,道,“你们怎么说?”
还没等别人说话呢,周老大就咧嘴嘲笑道,“哟,啥时候七婶子会看河水涨潮就知道要闹水灾了?
我可跟你说明达,这闹水灾的事儿,可不能瞎说啊。这事儿没有影儿,你要是瞎说传出去,闹得人心惶惶的,官府可不会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