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让裴辞为难了。
在盛宝龄看不见的角度,裴辞嘴角微微勾起,却很快便沉了下来。
蒹葭先是将糖葫芦给了盛宝龄,而后,盛宝龄才将糖葫芦转给了裴辞,“给。”
她心里想:吃吧,别再看着我手里的。
裴府有那么穷吗?
裴辞怎么说,也是当朝左相,这一年多的俸禄,难道连顿酒楼的吃食都吃不起,一串糖葫芦都买不起?
然而,她很快便将这个想法抛到了脑后。
“多谢。”裴辞伸手接过糖葫芦。
微凉的指尖轻轻从盛宝龄的指尖边上擦过,凉意覆盖上来,盛宝龄心“咯噔”狠狠的跳了一下,脸有些微微热。
她很快便松开了手,垂在身侧,裴辞的手明明是凉的,可那不经意间一碰,她却莫名觉得手有些发烫。
裴辞视线在自己拿着糖葫芦的手上停留了片刻,视线聚在方才碰到她手指的指尖上,眸中的光,比之方才,更柔和。
像含了万千春意,在这冬末,稍显回暖。
旁侧的蒹葭眼睛都快瞪直了,裴大人这手是不是伸过了,方才小心些,分明就不会碰到娘娘的。
裴大人是这么不小心的人吗?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看向裴辞时,竟莫名觉得,他在笑。
可分明他脸色严峻,薄唇抿着,半分笑意都没有。
那一双眼睛,更像是盛了万千疏离的冷意。
也是,若是裴大人是有意为之,先帝刚埋进去的棺材板怕是都得掀翻了吧?
让人意外却又不怎么意外的是,沿路走过去,裴辞至始至终都不曾咬过一口那手上的糖葫芦,便只是行于盛宝龄身侧,给蒹葭的感觉,好似侍卫一般,在护卫娘娘安全。
盛宝龄的感受没有蒹葭这般丰富,只是好奇的问,“裴大人便没有别的事?”
言下之意,闲到同自己在这街市逛着说闲话?
她话说出口时,蒹葭也好奇的看向了裴辞,是啊,堂堂左相,难道就这么清闲。
纵使隔着惟帽的绸布,可那两道视线,裴辞还是感觉到了,片刻,他道,“街市人多,不安全。”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盛宝龄听着起初还不知什么意思,而后才想起,先前提及出宫身边无侍卫不安全时,裴辞好似曾说过,以后他会护着自己之类的话。
看着裴辞冷淡的脸色,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好似他这个人天生便是这般寡淡,盛宝龄却有些脸热。
一颗心乱跳得有些慌乱。
尽管她自己都不明白,这份慌乱从何而来。
她先前便只是当裴辞就那么一说,哪里想到,这会儿,他便真的是这么做,跟在身侧。
一旁的蒹葭见两人不说话了,倒是眨了眨眼,看着裴辞脸色苍白,弱不禁风,仿佛风再大些,一吹便会倒的模样……
裴大人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若是这一路真遇上了危险,谁护谁,怕是说不准。
而这一幕,落入了跟着裴辞的裴府下人眼中,当即回府,将这一事,告知了裴婉。
他家大人,这会儿,正同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两个姑娘家一同逛街市,手里头还拿了一串姑娘家喜欢的糖葫芦!
裴婉惊得从躺椅上爬了起来,眼中惊诧……
(本章完)